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学术理论 > 英美文学 >

现代批评观:用耳朵来“阅读”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王 涛 参加讨论

    

    
    
12
 

    

    自印刷品成为知识传播的权威形式后,眼睛就占据了主导位置。视觉化信息无从逃避,眼睛的理解控制了我们的意识,不可避免地形成一片认知盲区。于是,一种“陌生化”的阅读方式被期盼着。声音或许具备这样一种魔力。美国密歇根大学教授托马斯·福斯特(Thomas Foster)《如何阅读一本小说》(How to Read Novels Like a Professor)是文学阅读的指南书,为我们展现了一种全新的阅读方式———用耳朵来“阅读”,点亮了非常多我们熟悉实则陌生的问题。
    小说、马蹄与福特车
    小说的兴起与“现代化”是同步的。西班牙加泰罗尼亚作家朱亚诺·马托雷尔写的《白骑士蒂朗》于1490年在瓦伦西亚第一次发表,可能是现在所知的第一部欧洲小说。此时,哥伦布还未开始航海,不过他正打算这么做。
    在岛国英国的内部,报刊的叫卖声压倒了青石板上的马蹄声,催生了狄更斯、萨克雷等伟大的小说家。读者、报刊、作者达成前所未有的默契:钟表般规范的结构,特色鲜明的人物,事无巨细的结局。这是一个精致但繁复的时代。
    亨利·福特让我们步入了每小时行进三十英里的年代。小说也不得不寻找一种新的步调。作者与读者,都变得对传统小说缺乏耐心。他们开始思考:除了情节,小说或许可以做其他事情。结果,极为传统的维多利亚时代小说被极度实验性的现代小说取代。
    小说开始自掘坟墓。
    时间(柏格森)、意识(弗洛伊德和荣格)、现实(爱因斯坦和波尔)、伦理(尼采)全然改变;世界大战、民族宗教冲突、人性审视、意义迷失正在进行;语言的陌生(斯泰因)、存在的陌生(卡夫卡)、意识的追问(普鲁斯特、乔伊斯)、实验主义的探索(海明威、阿兰·罗伯-格里耶)等;小说所定义的情节、人物、叙事被客观物体、感觉体验、视角声音取代。小说的标杆在哪里?
    进入20世纪的小说批评,开始了一段摇摇晃晃的历程。自然科学、社会学、人类—行为学、伦理学、语言学、哲学、现象学、诠释学、结构主义、符号学、精神分析学等理论纷纷介入小说批评,它们积极或被动推动着小说理论的转向:从外部(世界)转向内部(小说本身),批评重心的转移:从作者转向读者。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
    1967年,法国评论家罗兰·巴特在《阿斯彭》杂志发表《作者已死》,预告小说的劫数和萧条。同年,美国小说家约翰·巴斯在《大西洋月刊》发表评论《文学的枯竭》,声称“小说已穷尽了她的可能性”。当人们准备祭奠小说末路之时,马尔克斯、约翰·福尔斯、卡尔维诺的横空出世成为那个时代的救星,一篇《文学的复原》评论呼叫着推翻10多年前的论断,但情况并不乐观。
    人们开始担忧魔幻现实主义能撑几年?开始担忧法国“新”小说的命数能有几何?当面对疾驰而过的“后殖民小说”“实验小说”“身体写作”之时,人们多了些理智和冷静,为了避免应接不暇的盲从,他们开始主动回归小说的“本心”,去聆听……
    来自小说内部的回响
    “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这是《百年孤独》的开头,它能告诉我们什么呢?十八件事,一点都不夸张:文体、腔调、措辞、情绪、嘲讽、节奏、步速、叙述在场、叙述态度、时间框架、时间掌控、地点、主题、母题、期待、人物、视角、导读。有些质疑?就让我们一一敲响这些沉睡的声音。
    一个词就足以识别出小说的作者,夸大其词?那就谈谈海明威的形容词,你可能会说“开什么玩笑”,每个人都知道他句子简单:主语-谓语-宾语-完毕。对了,你把握非常准确,海明威几乎不用形容词。不过,他有限的形容词却是相当“美妙”。
    想象一下,用一板一眼的腔调替换那个世故顽皮的叙述者来讲述 《傲慢与偏见》那个伟大的开头会怎样?“有一条真理举世公认:拥有大批财产的单身汉,必定要娶个妻子。”这可能是个灾难。叙述声音无足轻重吗?问题的严重性在于“不恰当的叙述声音可能会毁掉一部世界名著”。
    不过,小说的声音并不总是很清晰。19世纪一切都有解答的小说时代过去了,进入20世纪后的小说,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模棱两可:拥有两个结尾的《法国中尉的女人》、结束于未完句子的《所罗门之歌》、进行自我解构的《少年PI的奇幻漂流》。不仅如此,叙述本身也出了严重问题。
    当你沉浸在一本小说中时,突然一个冒失的“家伙”声称:“我正在讲的这个故事。完全是想象的,从未在我脑子之外存在过。”“本章里,故事略停。”“我是这样来构思这篇小说的……”天呐,叙述者一脚把你从小说世界中踢了出来,小说怎么了?没错,你开始遭遇小说的“邪恶”角色———“元小说”。不过,这仍然不是最糟的。
    福克纳“阴郁沙嘎而带惊愕意味”的嗓音和“梦幻般、占着上风”的尘土与海明威无法确定其固定含义的“美妙”大教堂,前者的语言是信息爆炸的瀑布,后者则是暗示克制的溪流,两种极端的方式却达成了最不可思议的共谋:真的会让你不知所措。你开始祈求朴素的叙事。但很遗憾。
    因为,小说声称:在根本上,人类本身就是暧昧的。我们常常意在言外,或笨嘴拙舌地为自己辩解,行为与信念常常自相矛盾,在世人或者自己面前掩盖大部分真实的自我。于是果断的逻辑是:如果小说真实反映人类的存在,那么角色就必然要具备模棱两可的天性。
    换位思考,聆听不一样的声音
    《太阳照常升起》中杰克·巴恩斯的战争创伤暗示了什么呢?战后在性和其他意义上的不育;《尤利西斯》 中斯蒂芬的手杖又代表了什么?它可能象征着弗洛伊德意义上的男性生殖器,表现了人物对自己男性气质的怀疑。毫无疑问,它又是某种精神支柱。那么它是否也是抗拒世俗的一个手段?其他读者会发现其他可能的解释和阐释吗?完全有可能。
    这里,你好像发现了一件不乐意的事:读者开始指手画脚。完全没错。事实上,自1965年左右,权力的天平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作家被驱逐了,读者成为作品意义的最终裁判。此外,作为交锋空间的作品变得更为活跃,可能性更为开放,暧昧模糊、不确定都进入到这场游戏中。你恨罗兰·巴特吗?那他可够无辜的。其实在他发表宣言的很久之前就已经暗流涌动了……
    在真实的世界里,事物的结局并不总是那么体面干净,过分的清晰会杀死小说。现实主义决不是叙事的必要条件,而仅仅是一种文学建构。因为,我们生活在相对论和量子理论之后的时代,生活在世界大战和奥斯维辛集中营之后的年代。是它们决定了小说不再需要确定性。
    小说所做的事情是“展现”而不太适合进行阐述与雄辩。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斯说过,“只有事物,没有概念”这是小说关于人和事的法则。让小说这个大机器运转起来,当然不是让你去推,而是赋予它一个内在的力:《了不起的盖茨比》 中码头对岸的绿灯、《法国中尉的女人》里用余生眺望的地平线、伍尔夫笔下人物的欲望、福克纳笔下人物的执念。
    你告诉自己,我要做一个有思想的作家,让我的小说不只是讲一个故事,要关乎历史、人类和哲学。不要急,一些伟大的作家的作品或许会给你启发。
    历史这个无处不在的魅影,在新的时代又写了些什么呢?后殖民写作(拉美、非洲、印度等地区的小说)可能会给你灵感。他们大展身手的地方通常是历史大行其道之处,或是历史失控的领域。家国历史、民族历史、个人历史,同化、分离以及对抗,身份认同与心灵归属等问题正借助小说进行着历史的多重书写。
    约翰·福尔斯,这个多次提到的家伙,在《法国中尉的女人》中,让他的叙述者谈了对查尔斯的看法:“他并不了解存在主义的那一套术语,但是他的感觉的确是因自由而焦虑的一个典型案例———既意识到自己享有自由,又意识到享有自由是一种恐怖的状态。”这位生活在1867年的绅士有了萨特和加缪所阐释的存在的焦虑。
    奏响小说“音乐盛典”
    最动人心魄的从来不是独领风骚的号角,而是那个“起承转合”的鼓点。《魔戒》这部史诗般的巨著,将考验你耳朵的捕捉能力。
    《魔戒》,为什么核心人物不是睿智的甘道夫?为什么不是矮人金雳或者精灵莱古拉斯?为什么不是曾经的和未来的国王阿拉贡?而是拥有一双毛茸茸脚丫的弗罗多。不错,这就是问题所在。这不是史诗,不是传奇,是小说。小说不是关于英雄的,小说是关于我们的。
    因为弗罗多,有多少普通人在反抗这个危机四伏的社会中作出了让人惊讶的贡献,有多少士兵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才是托尔金的真正用意。在对抗邪恶的斗争中,小人物被推向英雄极限时,我们看到了行动的可能性。
    这就是小小鼓点的力量。
    你感受到“我”声音的存在了吗?那个插嘴多舌一直引诱你继续阅读下去的声音。是不是非常讨厌?想不想干掉它?意识流作家已经尝试着做了。他们声称:我不要你(叙述者)咀嚼的东西,我要原汁原味的“食物”。有没有吓你一跳,阅读小说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被一种或隐或显的力量牵引着。意识流的旗帜就是要打倒那个叙述声音,不仅接近角色的思想,还要进入他们的脑海。
    多么伟大的革命,他们做到了吗?意识流的登场,叙述者完蛋了吗?意识(心理)真的能够言说出最纯粹的真实吗?不得不说意识的表达依然是虚构的,因为作者不可能钻进人的脑袋了解情况,人类之间也并不存在全知视角,我们只不过像接受小说是“虚构的真实”一样接受了这个幻象。
    真的只有幻象吗?
    1954年6月16日,五个男人决定围绕都柏林开始一次旅行,他们的目的是要再现小说《尤利西斯》中人物的漫步之旅,按小说中指定的时间点,到达小说中每个著名地标。是否如愿?祝好运。
    他们再现了都柏林还是又创造了一个都柏林?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小说家虽然创造了想象的城市和想象的人物,但他们有着真实的危机、真实的问题和真实的困境。
    古典与传奇、现实与浪漫、存在与意识、魔幻与历史、后现代与后殖民等诸多文本纷纷登场亮相,诠释学、接受理论特别是叙事学的相关理论方法尽显风姿。
    “是的,我们是专业读者了。”
    我们发现:福斯特所选作品虽丰富但主要集中于19、20世纪的英、美、苏格兰文学,而广义的东方文学和苏俄文学则鲜有涉猎。理论运用虽灵活多样,但多圈囿于传统叙事学批评,新的批评方法和视点亟待介入批评:作家与读者的“间性”批评、跨学科跨领域批评、综合性批评以及后经典叙事学批评、后殖民批评等等。
    原载:《文学报》2015年11月05日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