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的视像还展现了一般化的对称的倾向,生活形式的艺术,像哥特式建筑,保持了对称的适当附属。这也形成了布莱克对弗莱的艺术是一种设计的对称的诗学思想的启示。弗莱研究布莱克的《可怕的对称》,指向的是艺术想象与构思。自然需要转换,转换成文明世界,想象、构思与设计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 弗莱从布莱克的视像推演出了其理论的神话关联思维,它不同于理性逻辑的论证性,不强调对立,而强调关联与同一。布莱克在《耶路撒冷》中的诗句表达了关联并存的思想,即否定不是对立,对立是共同存在。布莱克在这种对立的共同存在的辩证运动中,植入了创造的核心理念。艺术的创造,人类的创造,不是寻求矛盾对立的否定,而是寻求同一的关联。预言家的任务就是将自己同一于灵感与神圣的上帝言辞的视像。世界最初诞生是上帝以视像的形式创造的,世界的呈现也是一种视像的呈现,文学艺术对世界的呈现也是同一于上帝“神圣语词”的视像呈现。这说明文学艺术的形象思维本质,形象带有人的规定性,而视像则体现的是与上帝相连的一种宇宙论。布莱克在《法国革命》中将历史作为一种视像来看,文学艺术不止是对人的形象描写,更是对世界的视像描绘,艺术是世界的视像化。这种视像化是诗人的想象。视像与想象是布莱克诗歌的核心,也是弗莱理论的核心。视像与想象接通于创造。弗莱建构了“创造与再创造”的文学体系,甚至整个文明都运行在“创造与再创造”的轨迹中,文化与文明形成人类与自然分离的封套(envelope)。弗莱说:“日常的世界不是人要居住的世界,人要居住的是要经过创造的世界,城市与花园,但又不是《圣经》中的伊甸园或新耶路撒冷。艺术家试图使世界对其他人是可见的。”(Blake:26)而“诗与预言是上帝语词的声音呼召”(Blake:26)。这样,创造便与视像相连,与语词图景相连,但又不是《圣经》图景本身,也不是回到《圣经》中的伊甸。艺术的创造与视像和现在相连,所谓视像化也包含了肉身化。布莱克诗中,耶路撒冷是一个城市,也是一个妇女。这是视像化,但也可以说,视像化是一种化身的呈现,这也符合弗莱说的“诗歌的单位是意象而不是理念”(Blake:124)。布鲁姆也说过:“眼睛看到的多于心灵所知道的。”(53) 视像与现实的关系中,弗莱是重视视像的,但视像并不与现实完全割裂,两者的联系,弗莱在《可怕的对称》中表达为,“如果现实被证明将是无限的,感知必须也是无限的。视像化因而是认识。”(32—33)所以,视像理论也就包含有弗莱的认识观。这种文学的视像认识完全不同于文学对社会现实的认识,对现实的认识是通过对文化与文明的认识来实现的。而文学的想象视像根植于宗教,根植于神话,它在文学、文化与文明的建构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