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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人诗风追求“清和”论(3)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文学与文化》2014年第 查洪德 徐姗 参加讨论

    (三)“清气”为诗说
    唐代诗僧贯休说:“乾坤有清气,散入诗人脾。”(12)是诗人得乾坤清气,而后发而为诗,诗成于乾坤清气。元好问引此以论诗,元氏又有诗云:“万古骚人呕肺肝,乾坤清气得来难。”(13)乾坤清气难得,故世间真诗少,真诗人少。而宋遗民林景熙则说:“天地间唯正气不挠,故清气不浑。清气与正气合而为文,可以化今,可以传后。而诗其一也。”(14)诗是天地间正气与清气的一种体现,一种表现。一般人认为,文章(包括诗)由气而成。气有正邪清浊,文也就有正邪清浊。林景熙强调的是,只有正气、清气为诗为文,才是可以化今传后的好诗好文。清气为诗,在元代逐渐成为一代诗论家的共识。
    大儒吴澄论诗,强调“诗也者,乾坤清气所成也”,其《萧独清诗序》,是一篇古今罕见的清气为诗说专论:
    诗也者,乾坤清气所成也。屈子《离骚》、《九歌》、《九章》、《远游》等作,可追十五国风,何哉?盖其蝉蜕污浊之中,浮游尘埃之外,皎然不滓于楚俗为独清故也。陈拾遗《感寓》三十八,如丹砂空青,金膏水碧,超然为唐诗人第一;李翰林仙风道骨,神游八极,其诗清新俊逸,继拾遗而勃兴,未能或之先者,非以其清故?朱子论作诗,亦欲净洗肠胃间荤血腥膻而漱芳润,故曰:诗也者,乾坤清气所成也。……(万安道士萧独清诗)莹莹如冬冰,瀼瀼如秋露,湛湛如石井之泉,泠泠如松林之风。岂意道流中之有是诗也?……噫!不有是人,何以有是诗哉?故曰:诗也者,乾坤清气所成也。(15)
    文章以“诗也者,乾坤清气所成也”开篇,中间重申,后又强调,所谓“一篇之中三致意焉”。开篇以“诗也者,乾坤清气所成也”立论,而后在历数了代表性诗人,验证其“诗也者,乾坤清气所成也”之认识。本文是为道士萧独清诗作序,回归本题,道士名“独清”,其诗也独清。而其诗之所以清,当然也是因为其禀赋了乾坤气清。于是做出结论:“诗也者,乾坤清气所成也。”如此一篇之中三致意,给人以强烈的印象。
    此“乾坤清气”,戴表元称之为“宇宙间清华奇秀之气”(16),学者黄溍称之为“宇宙间清灵秀淑之气”(17)。戴表元、吴澄、黄溍,他们的学术观点和诗学观点有诸多不同,但在这个问题上,却使用近似的语言,表达了大致相同的主张。但细品三人的语言,还是有些差别。戴表元之“清华奇秀”,华、奇、秀,可以分别与清组成“清华”、“清奇”、“清秀”,显示了他与清有关的诗风主张;黄溍之“清灵秀淑”,灵、秀、淑也可以分别与清组成“清灵”、“清秀”、“清淑”。黄溍的“清灵”与戴表元的“清华”不同,在于虚灵与高华之别,而“清奇”与“清淑”的区别就更大:“清淑”即清和,其风格取向与“清奇”相对。吴澄只说“清气”,但从上引文字看,他有“清逸”、“清洁”等义。刘诜也以“清淑”论诗,他认为,诗人清气得自自然,“寒夜月高,万里一白,乾坤之清气,沁入肌骨”,诗人得此清气则气清、思清。要保持清淑之气,就应蝉蜕于世事之外,保持清静的心境。所以,在元人看来,方外之士往往得清气,其诗亦清。
    (四)“清新”诗论
    由“清”组合而成的各种风格,如清和、清远、清澹、清旷、清奇、清雄、清峭、清新、清雅、清巧、清丽、清秀、清润、清朗、清婉、清浅等等,这其中,元人最为推崇的是清和,其次则是清新。
    文学史家以“清新”评六朝诗,六朝也是清新观念形成时期。唐代杜甫评李白诗“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以为李白诗有庾信之清新。但盛唐诗坛,并不以清新为尚。清新成为诗坛普遍风气,是在晚唐。韦庄《题许浑诗卷》诗云:“江南才子许浑诗,字字清新句句奇。”(18)是晚唐人以“清新”评晚唐诗(这里“奇”非奇崛,乃不同凡俗之意)。元人辛文房的《唐才子传》,给予“清新”评价的,也基本上是晚唐诗人。方回《瀛奎律髓》评以“清新”的,也多中唐以后诗人,如说:“贾浪仙诗幽奥而清新,姚少监诗浅近而清新,张文昌诗平易而清新。”(19)宋人诗论中,“清新”使用频率已较高,但清新并非宋诗的主要特色。至元代,诗求清新,以“清新”评诗论诗,就比较普遍了。
    方回的《冯伯田诗集序》,是中国诗学史上难得一见的清新专论。文章先论“清”,用博喻的方式从自然和人事等多方面对“清”做充分描述:“天无云谓之清,水无泥谓之清,风凉谓之清,月皎谓之清。一日之气夜清,四时之气秋清。空山大泽,鹤唳龙吟为清;长松茂竹,雪积露凝为清;荒迥之野笛清;寂静之室琴清。”在让人对“清”有强烈印象后接一句:“而诗人之诗,亦有所谓清焉。”这些比喻,都不是论诗,但通过联想,可以增强或丰富人们对诗“清”风韵的感受。而后转向论“新”:“清矣,又有所谓新焉。”论新,全从人生经验说:“新沐者必弹其冠,新浴者必振其衣,此以旧而为新者也;古尝黍稻麻麦皆贵新,此名旧而实新者也……”这些生活经验中对“新”的认识,都可以迁移到诗学上来。上述文字,可以说是不言诗而不离诗,使人们对诗之“清”与“新”有感悟和认识。归到论诗之清新的话并不多,说:
    然则诗人之诗,清而后能新,即新而后能清耶?老杜谓“清新庾开府”,并言之,未尝别言之也。非清不新,非新不清。同出而异名,此非可以体用言也。……才力之使然者为俊逸,意味之自然者为清新。可无彼,不可无此。故不同也。或又问清新之所自来,得之学乎?得之思乎?世未尝无苦学精思之士,而或不能为诗,或能为之而不能清新。(20)
    方回对“清新”与“俊逸”的辨析也很有意义:“才力之使然者为俊逸,意味之自然者为清新。”这里特别需要注意的是,方回此文推崇“清新”,又认为“清新”与才力、苦学精思无关。这与他前期诗论的一贯主张不同。他之“清新”论,对我们从精神上把握“清新”的意义,很有参考价值。
    清新诗风的倡导和实践,在元代诗史和诗学史上有重要意义,是元人告别宋、金遗风,形成时代诗风的转关。苏天爵评卢挚对元代诗文发展的贡献说:元初,诗坛尚沿“金、宋馀习”,诗风或粗豪(北方)或衰苶(南方)。“涿郡卢公,始以清新飘逸为之倡。”(21)以清新飘逸荡涤金之粗豪、宋之衰苶,是诗风转变之始。
    前人批评“元诗浅”(李东阳《怀麓堂诗话》),“浅”与“清”利弊相连,浅是元诗求清带来的负面影响。诗如何才能得“清”之长避“浅”之失,元代诗论家没有理论的阐述,但他们在提倡“清”时,往往同时提倡淳、古等。清而淳,清而古,就不会流于浅,即以“淳”、“古”、“奇”救“清”之失。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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