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红兵著,教育科学出版社2011年11月出版 检讨这些年来的从教生涯,我有一个明显的体会,无论怎样,思想不能缺席,教育需要价值思想。 思想是一根香烟,是一杯浓茶,是一杯咖啡,是一支雪茄,是一个教学行为,是一本教科书,是黑板上的板书,是一次暑假作业。但一根香烟不是思想,一杯浓茶不是思想,一杯咖啡不是思想,一个教学行为不是思想,一本教科书不是思想,黑板上的板书不是思想,一次暑假作业不是思想。 思想是什么?思想是形而上的,思想关乎价值,思想是附着于外物、附着于行为的内在的关乎价值、形而上的东西。思想从终极上思考:外物为谁而存在?行为为谁做?为什么存在?为什么而做? 教育也罢,语文教学也罢,都要有思想,教育就是文化的传承,语文教学就是语言的习得与文化的传承,文化的核心就是思想,抽去了思想,我们还有文化吗?但是我们有思想吗?我们似乎有思想,教育以学生发展为本,是思想,但又不是思想,当这句话蕴含在一个个具体的教育物当中,蕴含在一个个具体的教育行为中,它就是教育思想;当这句话成为一种标语口号、成为一种标签,随处张贴、随时呼喊,那它就不是思想。 我们不断地进行教育改革,我们不断地进行技术操作层面的变化,一期课改我们说必修课、选修课、活动课,二期课改我们说基础型、拓展型、研究型。我们是否思考过我们为谁而改,我们为什么改?必修课、选修课、活动课是否失去了存在的理由,而基础型、拓展型、研究型取而代之的理由何在?其生存的条件是什么?语文教科书原本是以体裁组元的,现在改为题材组元,原本是课文与思考练习合在一起的,现在拆分为二。对此,我们同样要问:为谁而改?是为教师而改,还是为学生而改?是为知识而改,还是为改而改?为什么而改?改的意义何在,价值何在? 课文有的有思想,有的未必有思想。茨威格《世间最美的坟墓》有思想,何为最美?朴素最美。为什么朴素最美?朴素的背后是托尔斯泰的伟大人格,这里蕴含了作者的价值判断。 任何改革的背后都有理性,有的是工具理性,有的是价值理性。 任何教育行为背后都有理性,或者是工具理性,或者是价值理性。 思想的缺席,是最可怕的缺席,思想的缺席是灵魂的缺席,我们太多地沉浸在热潮中。一种热潮来了,往往就是思想的缺席,因为只有一个声音,只有一种话语,只有一种热情,从众固然不孤独,但是没有了自己,没有了思想。我们都在大家的、时尚的思潮中淹没了自我的个性。 我们不能自说自话,这是我们话语能力丧失的一个显现。我们习惯于跟风走,我们喜欢讲模式,讲网络技术,讲教学方法,讲研究性学习,讲课程。我们更多的是关注技术,关注操作。于是思想的缺席便自然而然了。 我有一个直觉,语文教学以前是教学论的附庸,现在是课程论的附庸,以前的话语系统是教学论的话语系统,现在又是课程论的话语系统。语文教学这门学科始终没有独立性,也不知何时能够独立。 思想的缺席,使我们发育不良。缺乏醍醐灌顶的思想启蒙,使我们的群体发育不良。在语文的圈子里,我们很少听到充满哲学意味的思想话语。 (本文摘自《从“被教师”到名校长——一个特级教师的成长故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