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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刘勰(3)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 朱东润 参加讨论

    刘勰对于形式主义者是展开斗争的,但是他对于他们的态度是有批判、有吸取的。这不能说是刘勰对于形式主义者的妥协或是让步,也不能说是他的折衷。固然,刘勰是说过的:
    同之与并,不屑古今,擘肌分理,唯务折衷。(《序志》)但是他的“折衷”不是没有原则的折半,所以不同于一般人所说的折衷。他对于形式主义者的主张,采取他们有利的因素,而不是妥协和让步。形式主义者主张声律,主张四声八病。他们一边自诩为“自灵均以来,此秘未睹”,一边却走上了劈褶细微的道路,成为文学新的枷锁。刘勰主张声律,但是这里是从声律的自然美立论。他说:
    凡声有飞沉,响有动静,双声隔字而每舛,迭韵杂句而必暌,沉则响发而断,飞则声扬不还,并辘轳交往,逆鳞相比,迂其际会,则往蹇来连,其为疾病,亦文家之呓也。夫呓文为患,生于好诡,逐新趣异,故喉唇糺纷。将欲解结,务在刚断,左碍而寻右,末滞而讨前,则声转于吻,玲玲如振玉,辞靡于耳,累累如贯珠矣。(《声律》)
    是以声画妍蚩,寄在吟咏,滋味流于字句,气力穷于和韵。异音相从谓之和,同声相应谓之韵。韵气一定,故馀声易遣;和体抑扬,故遗响难契。属笔易巧,选和至难,缀文难精,而作韵甚易。虽纤意曲笔,非可缕言,然振其大纲,不出兹论。(同前)刘勰的言声律,是从沈约发展的,但是不同于沈约。他指出“韵”,同时也指出“和”。他说到有韵的“文”,同时更说到无韵的“笔”,而且在两者之间,作出难易的比较,这是他比沈约更进一步的。沈约说到“张、蔡、曹、王,曾无先觉,潘、陆、颜、谢,去之逾远”,但是刘勰却在这一篇中指出“陈思、潘岳,吹籥之调也;陆机、左思,瑟柱之和也”。他是说曹植、潘岳作品的调叶,掌握了自然的韵律,而陆机、左思作品的调叶,必须经过一番努力。在这一点上,刘勰的主张是和沈约不相同的。
    形式主义者主张变,认为“若无新变,不能代雄”。要求变是对的,问题在于怎样的一种变法。是形式的变,还是内容的变?还是形式、内容同时都变?刘勰的主张是这里有个“常”,同时还有个“变”,不能理解什么是“常”,也就不能理解什么是“变”。“常”和“变”同样也有辩证的关系。他说:
    夫设文之体有常,变文之数无方。何以明其然耶?凡诗赋书记,名理相因,此有常之体也;文辞气力,通变则久,此无方之数也。名理有常,体必资于故实;通变无方,数必酌于新声。故能骋无穷之路,饮不竭之源。然绠短者衔渴,足疲者辍涂,非文理之数尽,乃通变之术疎耳。故论文之方,譬诸草木,根干丽土而同性,臭味晞阳而异品矣。(《通变》)
    其次,他指出当代的作者都向不久以前的宋代学习,他认为这样便存在着一定的局限,不能深入。没有深耕,便不能丰收,这是一定的常识。他说:
    今才颖之士,刻意学文,多略汉篇,师范宋集,虽古今备阅,然近附而远疎矣。夫青生于蓝,绛生于蒨,虽踰本色,不能复化。桓君山云:“予见新进丽文,美而无采,及见刘扬言辞,常辄有得。”此其验也。故练青濯绛,必归蓝蒨,矫讹翻浅,还宗经诰,斯斟酌乎质文之间,而隐括乎雅俗之际,可与言通变矣。(同前)这里他指出了来路的问题。向不久以前的作品学习,便找不到来路,因此不能深入,就变不出东西来。当然,这里不仅是时间远近的问题,还有评价高低的问题。从宋到南齐,时间虽然不久,但是比之刘向、扬雄和桓谭之间的年代,还是比较久一些。问题在于刘向、扬雄的作品,都有比较深厚的基础,而宋初的作品,正如刘勰在本篇所指,只是一个“讹而新”。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不能对于学习者有所启发,而在这个基础上求变,也变不出一个什么来。
    最后他提出一个通变的目标来:
    是以规略文统,宜宏大体,先博览以精阅,总纲纪而摄契,然后拓衢路,置关键,长辔远驭,从容按节,凭情以会通,负气以适变,采如宛虹之奋鬐,光若长离之振翼,乃颖脱之文矣。若乃龌龊于偏解,矜激乎一致,此庭间之回骤,岂万里之逸步哉?(同前)同样的意见,他在《风骨》篇也曾有所述及:
    若夫镕冶经典之范,翔集子史之术,洞晓情变,曲昭文体,然后能莩甲新意,雕画奇辞。昭体故意,新而不乱;晓变故辞,奇而不黩。若骨采未圆,风辞未练,而跨略旧规,驰骛新作,虽获巧意,危败亦多。岂空结奇字,纰缪而成经矣。《周书》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盖防文滥也。刘勰承认“变”的意义,但是指出承认“变”,还得承认“常”。离开了“常”而求“变”,便必然走上讹滥的道路。纪昀说:
    齐梁间风气绮靡,转相神圣,文士所作,如出一手。故彦和以通变立论,然求新于俗尚之中,则小智师心,转成纤仄。明之竟陵、公安,是其明征,故挽其返而求之古。盖当代之新声,既无非滥调,则古人之旧式,转属新声。复古而名以通变,盖以此尔。
    在这里我们可以从《情采》和《风骨》两篇来看刘勰论文的主张。
    从古代起,我们就提出情的意义来,所以《诗大序》说“吟咏情性以风其上”,但是随即又说:“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诗大序》是封建社会已经形成以后为了巩固封建统治者的地位而说的。后来的批评家陆机指出“诗缘情以绮靡”,他说到情,但是随即又说到绮靡,无论陆机本意何若,后人就怀疑到:
    魏晋而下,指诗为缘情之作,专以绮靡为事,一出乎闺房儿女子之思,而无恭俭好礼廉静疏达之遗,恶在其为诗也。(朱彝尊《与高念祖论诗书》)从这条路线发展到沈约,再发展到梁代的萧纲、萧绎,文学走向唯美主义,已经成为江河日下的趋势。刘勰生在齐梁之间,他对于情的意义,有一定的认识,同时他对于言情的流弊,也有相当的预感,所以他在《情采》篇说:
    夫铅黛所以饰容,而盼倩生于淑姿;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于情性。故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此立文之本源也。昔诗人什篇,为情而造文;辞人赋颂,为文而造情。何以明其然?盖风雅之兴,志思蓄愤而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此为情而造文也。诸子之徒,心非郁陶,苟驰夸饰,鬻声钓世,此为文而造情也。故为情者要约而写真,为文者淫丽而烦滥,而后之作者,采滥忽真,远弃风雅,近师辞赋,故体情之制日疏,逐文之篇愈盛。故有志深轩冕,而泛咏皋壤,心缠几务,而虚述人外,真宰弗存,翩其反矣。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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