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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唐诗 说“霸上”——《全唐诗》阅读札记(3)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国社会科学网 李翔翥 参加讨论

    有写帝王节日出游“霸上”盛况的。如,崔国辅《奉和圣制上巳祓禊应制》云:
    元巳秦中节,吾君灞上游。鸣銮通禁苑,别馆绕芳洲。
    鹓鹭千官列,鱼龙百戏浮。桃花春欲尽,谷雨夜来收。
    庆向尧樽祝,欢从楚棹讴。逸诗何足对,窅作掩东周。
    有忆“灞上”旧游景事的。大诗人杜甫有《怀灞上游》一诗,可谓极尽一时游兴,同时也抒发了归家之思,以及聚散无常的古今之慨。全诗云:
    怅望东陵道,平生灞上游。春浓停野骑,夜宿敞云楼。
    离别人谁在,经过老自休。眼前今古意,江汉一归舟。
    有忆京都长安的繁华,但尤喜秋季终南灞上之景的。诗人吕渭《忆长安•八月》可谓代表,其诗云:
    忆长安,八月时,阙下天高旧仪。衣冠共颁金镜,
    犀象对舞丹墀。更爱终南灞上,可怜秋草碧滋。
    有写客居“灞上”而书不遇之怀的。著名的马戴《灞上秋居》诗,可为代表作。清•叶矫然在《龙性堂诗话》中甚称云:“晚唐之马戴,盛唐之摩诘也。” 全诗云:
    灞原风雨定,晚见雁行频。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空园白露滴,孤壁野僧邻。寄卧郊扉久,何门致此身。
    此诗写作者客居灞上而感秋景之萧瑟,抒心情之寂寞。作者长期滞留长安,他乡异土见落叶时的酸楚和寒夜独处时的悲凄况味,可谓气厚而力透。最后,抒发了诗人怀才不遇,进身渺茫的悲愤之情。全诗意境浑厚,情景交融,写景朴实无华,写情真切感人。
    有抒写战后“灞上”物是人非之感的。郑谷《乱后灞上》云:柳丝牵水杏房红,烟岸人稀草色中。日暮一行高鸟处,依稀合是望春宫。
    有将“灞上”作为名利场而批评的。崔涂《灞上》云:长安名利路,役役古由今。征骑少闲日,绿杨无旧阴。水侵秦甸阔,草接汉陵深。紫阁曾过处,依稀白鸟沈。
    有借“灞上”而抒世事无常之怀的。纥干著《灞上》云:鸣鞭晚日禁城东,渭水晴烟灞岸风。都傍柳阴回首望,春天楼阁五云中。
    “霸上”作为送别之地,此地又多植柳树,故唐人写“灞柳”之诗也特别有名。杜甫《柳边》云:“只道梅花发,那知柳亦新。枝枝总到地,叶叶自开春。紫燕时翻翼,黄鹂不露身。汉南应老尽,霸上远愁人。” 岑参《送怀州吴别驾》云:“灞上柳枝黄,垆头酒正香。” 方干《途中逢孙辂因得李频消息》云:“灞上寒仍在,柔条亦自新。”
    晚唐杜牧善写柳,有《隋堤柳》、《柳绝句》等名作,其《柳长句》写“灞柳”更是脍炙人口。“日落水流西复东,春光不尽柳何穷。巫娥庙里低含雨,宋玉宅前斜带风。不嫌榆荚共争翠,深与桃花相映红。灞上汉南千万树,几人游宦别离中。”
    “霸上”还有“霸头”的说法。《汉书•高帝纪》引颜师古注曰:“霸水上,故曰霸上,即今所谓霸头。” 宋•程大昌《雍录》云:“霸上云者,为其正岸霸水也。故既名霸上,亦名霸头也。”
    唐诗中提到“霸头”有:
    岑参《青门歌 送东台张判官》云:“灞头落花没马蹄,昨夜微雨花成泥。”
    岑参《送张卿郎君赴硖石尉》云:“卿家送爱子,愁见灞头春。”
    此外,“霸上”还有一个美丽而神奇的别名,那就是“白鹿原”。相传东周平王迁都洛邑途中,曾见有白鹿游弋于此,故名。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渭水》云:“霸水又左合滻水,历白鹿原东,即霸川之西,故芷阳矣。史记秦襄王葬芷阳者是也。谓之霸上。”
    朱东润先生主编的《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在为“霸上”作注云:“霸上,亦作灞上,即灞水西之白鹿原,在今陕西省西安市东。”现“白鹿原”东接蒉山,西邻西安和长安,南依秦岭终南山,北临灞河,居高临下,是古城长安的东南屏障。因汉文帝陵位于塬上,故亦称灞陵原。又因居灞水之上,故古代又称灞上。唐诗人提及“白鹿原”的有:李白《别韦少府》云:“西出苍龙门,南登白鹿原。”白居易《城东闲游》云:“宠辱忧欢不到情,任他朝市自营营。独寻秋景城东去,白鹿原头信马行。”杜牧《长安杂题长句六首》云:“白鹿原头回猎骑,紫云楼下醉江花。”
    唐诗人往往又将“灞陵原”简作“灞原”。如上文提到的马戴《灞上秋居》即是。此外,晚唐诗人刘沧最为突出。明•胡震亨《唐音癸签》云:“刘沧诗长于怀古,悲而不壮,语带秋意,衰世之音也欤?” 其《长安冬夜书情》云:上国栖迟岁欲终,此情多寄寂寥中。钟传半夜旅人馆,鸦叫一声疏树风。古巷月高山色静,寒芜霜落灞原空。今来唯问心期事,独望青云路未通。
    又,《下第后怀旧居》云:几到青门未立名,芳时多负故乡情。雨余秦苑绿芜合,春尽灞原白发生。每见山泉长属意,终期身事在归耕。蘋花覆水曲谿暮,独坐钓舟歌月明。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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