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松:《有时跳舞》你是从民国一直回到了现在。以前的电影,包括《胭脂扣》,其实你的电影虽然很多电影写的是民国,但是是以现代的视角,这个倒过来了。在《阮玲玉》里是剧情片和纪录片,也是通过现代的张曼玉,通过你自己和几个演员解读那个年代的明星。我感觉香港电影一直有一个商业包装,但是你在电影语言上有非常大的自觉,一直都有很多探索,我特别喜欢《有时跳舞》,特别像非典之前的预演,由于瘟疫,大家都有一些漠视的东西。大家说现在的文艺电影最大的问题就是把明星塞进去,随便找一个故事就行,你的电影一直在叙事方面都有自己的追求。 关锦鹏:应该从我小时候喜欢看电影开始,刚才也提到了,小时候家就住在一个大戏院旁边,看邵氏的武打电影、歌舞电影,所以我还是在香港电影那种氛围里长大。我相信其实不多不少,不管参加训练班或者练了五年,从中一到中五念了五年的理科,突然一个暑假转变了,从纯理科到纯文科,我相信都是演了红蓝剧社的话剧,红蓝剧社是很有名的学生搞的剧社,哪怕那个时候,都不只是喜欢看电影,更不要说想过做导演,甚至你刚才提到的对电影语言的追求,我觉得完全是真的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不管是无线电视或者是跟着导演出来拍电影,我相信我们如果那个时候在无线电视当拍长篇电视剧的副导演的话,我搞不好就不是这个路子了。 要说学许鞍华学不来,学谭家明也学不来,他们对电影的态度和执著的东西一定会有一些对我的影响,但是不能单单说对电影的需求,这和我的性向也有关系,和我成长的家庭环境也有关系,甚至跟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大的家庭环境,我的姑母是二房东,我爸爸妈妈夫妻俩住一个小房间,一家几口住在里面,我觉得学校教育也有关系,我上的培正学校非常好,还有德育课。我是老大,弟妹都没有我的福分能被安排到很好的学校读书,仅有几个香港的中学学校里有德育,所以一周两节课,跟它是基督教的学校有关,我也曾经在中学的时候是虔诚的基督教徒。现在我觉得我自己没有独特的一个宗教信仰,我相信跟我自己的成长和方方面面,包括性向,为什么我到96年很坦然面对,中间的过程,你刚才问我这个,我觉得可能很多原因,而不是单一的只受了许鞍华的影响,可能有他的影响,但是他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程青松:从个人的成长到当时学这个专业时候的大环境以及跟这几个人包括个人有关系,但是我们常常就在讲,你的电影当中还是跟香港的其他的商业类型的电影不一样的,是自成一格的。也许就是因为你就是这种风格,就是这种追求,大家反而也能去接受。如果说是要用别的方式去讲,可能并不一定是属于你的标识。从你开始第一步到后面一步一步来,不管怎么拍大家都是能接受的,会不会有这样一个过程,如果你开始拿的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也许别人并不一定喜欢。 关锦鹏:我相信我这个人,别看我的外表温温吞吞,但是我里面有一种执拗在里面。我为什么会选择《女人心》到《地下情》,我很容易被身边的朋友特别是女性朋友的生活经验所触动,当我觉得那个时候我不能不承认我哪怕我96年才出轨,但是那时候我很清楚自己是一个同志。 程青松:其实不是在《男生女相》纪录片的时候,其实《人在纽约》里,张曼玉的角色都已经有这样的,只不过到了《男生女相》纪录片的时候,最后片尾里面,也把早期的工作比如浪淘沙等等都梳理了。那个电影特别像一个论文,因为我们写作也要写上万字,我觉得特别像一个论文。后来我发现你拍纪录片也拍了不少。 关锦鹏:有一个斯琴高娃、男生女相等。我大众传播没有念得很久,是同步的,无线电视台的训练班,精力可能都是在无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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