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写卷刚刚从藏经洞中拿出来的样子 比如,讲到藏经洞里的白画粉本,提示粉本与壁画制作的关系,并介绍美国学者胡素馨就此在莫高窟所做的调查,进而归结到这些都是文物回归的证据(7页)。 学术史的观照,也是这种蓬勃生长的知识链的重点。比如,讲罗振玉《鸣沙石室佚书》,会告诉你1913、1928年两个版本的差异,前者是影印本,后者是摹抄本,并介绍自己曾经掉进的坑;讲在巴黎买书的经历,从石泰安讲到他的同学于道泉,讲到于道泉将藏书送给王尧、陈践(55页),清晰地呈现出中国的藏学统系。 又如关于莫高窟,作者会提示读者现在作为莫高窟标志的九层楼,其内的北大像,1920年代华尔纳曾经拍摄了没有楼阁掩盖的正面面容(247页);关于张大千临摹的敦煌壁画,作者会告诉你要区分大千居士临摹的还是张大千雇佣的五个喇嘛临摹的(244页)。林林总总,扩展知识面的同时,不断给读者带来越界的阅读兴奋点。 书中所记最神奇的一件“知识考古”趣事,是特灵克勒考古队1920年代留在丹丹乌里克遗址里的报纸、名片、火柴盒,以及考古队预留给后代考古人的留言条,在2002年被新疆考古队发现:一份《新苏黎世报》和《瑞士画报》,报纸里面包了一个固体火柴盒,火柴盒上一边写着“Please see inside”(请看里面),一边写着“important matters”(其中有重要的东西)。火柴盒里面是一张博斯哈德的名片,名片背面用粗笔写着一段话:“To the poor fellow who believed to ndsomething here we leave this papers with our kindest regards. E. Trinkler, W. Bosshard. 25-3-28.”(向那些相信在我们留下这些报纸的这里会发现一些东西的可怜的后来者致以最良好的祝愿。特灵克勒,博斯哈德,1928年3月25日。)作者回北京后,把《狂飙之地》英文本借出来,书里果然写了他们把报纸和名片埋入寺庙,并留下了与上面一段近似的文字。(6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