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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贵平:熊是怎么来的?

http://www.newdu.com 2022-10-26 中篇小说选刊(微信公众 邱贵平 参加讨论

    2021年7月,我突然神经大发作,骑上山地车直奔县城五十里外的五峰山宿营。十年前去过一次,那里北欧似的风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骑到山脚,水泥路变为砂土路,越往前路越窄坡越陡,只能推行。推了两个多小时,支好自行车背对着后轮坐下,刚想打个盹好好休息一下,突然听到呼呼响声,睁眼一瞧,一米开外一条手腕粗的黑蛇蠢蠢欲动。
    以为是乌梢,连忙掏出手机拍摄,它的脖子突然抻开,天啊,眼镜王蛇!脖子抻开的同时身子蠕动起来,似乎要朝我袭来,哪敢再拍,抽出车上的防身棍,迅速后退几步。所幸它并没有袭来,而是优雅地穿过自行车前轮滑下山去。
    赶紧扶起板车一样沉重的自行车继续奋力前推,豆大的冷汗滴在地上轰然有声。推啊推,十五里山道,感觉比二万五千里长征还长。又推了一个多小时,后面响起摩托声响,每天上山喂鱼养蜂的“山主”老熊来了。
    当日来回的老熊,表示要留下来陪我过夜。这么一来,我就可以睡在他屋里,关键是有伴。老熊告诉我,那么大的眼镜蛇,他从来没有遇到。
    晚上,老熊请我吃蜂蜜和草鱼,那是我此生吃到的最生态的蜂蜜和草鱼。第二天,意犹“味”尽的我,向他买了四斤蜂蜜和两条草鱼带回家。
    三日后,老熊电话告知有狗熊偷吃蜂蜜,五峰山四十多年来首次有熊出没……我一听,仿佛嗅到头皮焦味,那晚要是独自在山上宿营,很可能被狗熊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联想起少年时代的一次熊遇。
    十二岁那年,我成为村里第一个考上乡中学的孩子,连接两地的是穿过原始森林的二十里山路。传说森林里有一种可怕的动物——人熊。人熊是一种人形多毛、青面赤须、以人畜为食、凶狠残忍的怪物,遇到人便人立而起,穷追猛扑。
    独自行走的小小少年,内心恐怖难以想象。
    那天起雾,去校路上,我发现路边一块石头上,侧身坐着一个身材魁梧、长发披肩、似人非人的家伙。说他似人,是因为四肢身材酷似人形;说他非人,是因为没有穿衣服,全身是毛。
    就在我止步不前,揣测是人是鬼之际,那家伙突然偏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妈吔,人熊!
    我扔掉背包(包里装着一周的伙食),转身往回跑,鞋跑掉一只,趾甲撞脱一片,一口气跑回家里瑟瑟发抖,整个人水里捞出一般。
    一个多小时后,一个身材魁梧、长发披肩、胡子眉毛一大把、穿着抓绒卫生衣的乞丐来到村子。虽然虚惊一场,人熊却从此在我心里留下浓重阴影。
    由此熊想到彼熊,由狗熊想到人熊,于是有了《熊来了》。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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