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次我们又挨打了:中英第二次鸦片战争始末》 端木赐香著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出版社 2009年5月 多灾多难、忧愤深广的中原文化,赋予河南作家的往往是一种逆向反思的历史超越感和现实疏离感,这一点在男性作家乔典运、刘震云、李佩甫、阎连科、李洱(李荣光)等人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在女性作家端木赐香的历史文本中,也有着同样深刻的精彩表现。 具体来讲,端木赐香不但没有被极具煽动性和诱惑力的狭隘民族主义情绪所裹挟、所淹没,反而以一种超然视角和逆反思维,对前后两二次鸦片战争进行了全方位的比较研究和理性解读。她在详细叙说大清王朝一再被动挨打却顽固不化、执迷不悟的同时,对于作为侵略者的英、法、美等西方列强的种种武装行动及和平努力,也给出了充分的理解和全面的分析。关于这一点,作者在自序中概括说:“如果说道光是抚夷派的话,那么咸丰就是剿夷派了,御前集中了一批嗷嗷叫的强硬份子,以‘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敬酒不吃吃罚酒’、‘挨整砖不挨半截砖’的二百五、半吊子精神跟西方外交。这方面的典型代表乃是两广总督叶名琛。西方人的印象里,叶名琛是‘死不交涉的代用词’。于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的烟火依然是由广东点起,一路烧到了天津,烧出了一个天津条约。如果第二次鸦片战争到此为止,那么英法联军进北京、火烧圆明园的事儿就不会发生。可是咸丰又玩起了他那套坑蒙拐骗的老把戏。他与僧格林沁合谋,在大沽口诱击西方前来换约的人马。当西方前来报复,双方再次坐下谈判时,他又指示谈判大臣怡亲王载垣扣押西方谈判人员、虐杀西方俘虏。人家39个活的,还回去19个喘气的。……世界上哪有这样野蛮的政府?这样野蛮的政府,中国人习惯了,西方人怎么能容忍?” 网友紫夫人对此另有更加形象的概括说明:“关于挨打,有找抽的挨打,有被欺凌的挨打,更有挨了打后还嫌人家打得不够狠。按照端木赐香老家的俗语,这叫挨整砖不挨半截砖;按照我老家的俗语,这叫屎不臭挑起来臭。总之,鸦片战争是一场大清朝统治者们的犯贱找抽。” 作为一名历史研究者,笔者一直认为,没有细节就没有真实,没有真实就没有历史。每一篇优秀的历史文本,都应该是对于历史盲区的照亮和对于历史空白的填充。这一点在端木赐香的历史文本,再一次得到充分印证。由于涉猎的广泛和眼光的独到,端木赐香以她女性作者慧眼慧心、亦俗亦雅的学术分寸感,有选择地披露了许多鲜为人知并且意想不到的历史细节,使得拥有同样慧心慧眼的读者,能够在因长期灌输而耳熟能详的历史叙述之外,重新发现另外一种被遮蔽的历史真相。细心阅读这样的历史文本,往往会成为读者朋友一生中极其重要的灵魂探险和精神洗礼。 女性作者的慧心慧眼加上逆向反思的历史超越感和现实疏离感,成就了端木赐香既大俗大雅又极具穿透力的话语风格。学者的语言与平民的语言、幽默的语言与戏谑的语言、杂文的语言与小说的语言,在她的历史文本中异彩纷呈,读来令人时而莞尔,时而爆笑,从而于酸甜苦辣的话语快感中,回味中华民族被动挨打的悲怆历史。 面对端木赐香的历史文本,读者朋友在阅读时最应该保持的,就是作者逆向反思的历史超越感和现实疏离感,换言之就是要与书中所展现的历史现场保持适当的欣赏距离。假如某位读者由于过于爱憎分明并且过分投入情感,以至于在潜移默化中移情做了大清王朝的忠臣顺民,不仅有可能在感情上受伤,思想上也有可能陷入复杂历史的幽谷迷雾甚至于圈套陷阱,到头来难免会成为狭隘民族主义既廉价又冤屈的牺牲祭品。 2008年是中国北京的奥林匹克年,奥林匹克精神的核心价值,就在于按照一整套具有可操作性的游戏规则来开展程序正义优先于实体正义的公平竞争,进而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普世大同中,区分出综合实力优劣高下的小差异。相对而言,人类历史上不同国家或不同民族之间的军事战争和贸易竞争,要比体育比赛更加复杂,这其中最为触目惊心的就是游戏规则的不一致和不兼容。发生在19世纪中期的中英两次鸦片战争,在这方面表现得尤其明显。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