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旷野》(诗歌卷),42.00元。 
《哀歌》、《广场上的白头巾》(散文卷),80.00元。 姜玉琴 □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 自1917年中国新文学诞生以来,至今已有90余年的历史了。这90余年对中国知识分子而言是不同寻常的。在这风雨变换的90余年中,许许多多的作家以历史见证人的身份为这个民族留下了自己的精神印记。尽管由于时代的不同,作家们的创作数量和创作质量有所区别,但是作为一种精神活动则是始终没有中断的。面对这笔蜿蜒曲折但却绵延不断的精神遗产,原封不动地一一记录、保存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对这些或有名或无名的作家,尤其是浩如烟海的作品该如何筛选、取舍、解读,并在此基础上把它们整理成册,以供人们阅读、研究和承传就成为了一项重要的工作。 应该说,目前的这类文学选本并不少见,但是由林贤治与肖建国先生主编的六卷本(1917-2007)《中国作家的精神还乡史》还是给人带来了耳目一新的感觉。当然,最初引起我注意的还是这套书的书名:“精神还乡史”是指向什么?难道这套书是用整整6卷本的篇幅来论述作家的创作精神?细细翻读之下,才知道这实际是一部自1917年开始横跨近一个世纪的中国新文学的作品选。但是两位编选者为何没有沿用“作品选”之类的命名,而是用了“中国作家的精神还乡史”这个并不能一下子把选本性质凸现出来的名字?命名的背后,潜藏的实质上是不同的文学史观和文学观念的分歧。 翻开《中国作家的精神还乡史》的首页,是一篇长长的“导言”。这篇“导言”不同于其他的文学作品选本:它不是对编写体例和编选标准的说明,而是一篇饱含思辨色彩和哲学意味的文学告白。这篇告白是由“存在与精神”、“精神与文学”、“中国文学精神(上)”、“中国文学精神(下)”、“精神性与文学创造”五部分构成。每一部分都是沿着“精神”的脉络展开的。两位编选者对“精神”不但有着溯本求源的兴趣,而且还把“精神”抬高到“生存图景”的高度。编选的是作家和作品,为什么不去直接谈论思想内容、形式技巧,而是紧紧地抓住“精神”不放。原来这与他们对文学的认识和理解有关,正如他们宣称:“要谈论文学,不能不谈论精神。文学是精神的创造物。精神的存在,决定着文学的形态、结构和品质。”精神是第一位的,文学是第二位的,精神决定着文学的存在。 每一位成熟的文学研究者都有其探讨文学的基点,两位编选者就是从“精神”的视角切入进文学本体中的。那么,他们言说中的“精神”到底是什么范畴上的“精神”?其实,这个“精神”并不是或不完全是世俗意义上的精神,它具有形而上的哲学意味,是与生命的“原点”抑或说“终点”联系在一起的。它象征着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生命过程。他们在“导言”中把这个人类的斯芬克斯之谜命名为“故乡”。这样一来,文学上就出现了“还乡”这样的一个精神主题。而且,对于两位编选者而言,“还乡”还“不仅仅是一个主题,具有主题学的意义,而且,在最根本的意义上,它是作者的精神运动本身。”“还乡”的过程,实际也就是作家的创作过程,也就是显示“存在”的过程。 两位编选者在编选过程中还有意识地对以往关注不够或忽略的作家、诗人进行了发掘。1927年就去世了的散文家罗黑芷虽然留下的文字不是太多,但是由于其创作功力深厚,具有他人不可取代的独特性,所以也把他收录了进来。蒋光慈在21世纪初期的文学选本中能够有幸入选,在我看来是一件具有“标志性”的事件。蒋光慈在新文学中的“名声”并不是太好,他的诗在新诗史上决不会是一流的,但也全然不像我们通常所想象的那么不堪入目,读一下选本中的《北京》和《写给母亲》这两首诗可能会多少改变以往我们所固有的偏颇。新文学史中可以供选入的作家、诗人有着太多、太多,编选者为何偏偏要把蒋光慈,包括瞿秋白这类敏感的作家选入进来?到底应该如何理解、评价新文学史上像他们这类把个人的生命与革命政治紧密联系到一起的作家,我想这可能是困扰编选者的问题,也是困扰读者的问题。徐晓散文的入选,使我坚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批随着“朦胧诗”潮或崛起于“朦胧诗”潮中的作家、诗人,会经受一个重新洗牌的考验。在这批的作家、诗人中,曾严重存在着荣誉、地位和创作水平不一致的问题。 “小说卷”共收入了22位小说家,从近百年中的几百,甚至上千名的著名作家中选出22位代表人物,难度可想而知了。特别是对20世纪80年代以后还正处于展开中的作家的筛选面临的难度尤为突出。这一时期既是中国文学的繁荣时期,又是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的融合、转型时期。不少作家都曾独领风骚若干年,拥有自己的一定读者群。在难以一下子比拼出高低的情况下,去谁、留谁似乎都有道理。比如同样是女性主义写作,为何选了林白,而不是陈染?同样是女性写作,为何选了丁玲、张爱玲、萧红、林海音,而没有选后来的王安忆、方方、迟子建。再以“第三代”诗歌为例,为什么诗艺并不被看好的周伦佑入选了,而在创作界名气更大、更稳健的于坚、韩东反而没有入选?诸如此类的问题,可能会有很多。其实,这也正是一个文学选本的魅力之所在。一个选本实际上凸现、张扬的只是编选者个人的眼光和立场。 (1917-2007)《中国作家的精神还乡史》丛书,林贤治、肖建国主编,花城出版社2008年5月版。 《故乡》、《边城》、《黄金时代》(小说卷),122.00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