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博会开幕式以合唱《我和我的祖国》拉开序幕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以“礼赞新中国,书香新丝路”为主题的第二十九届全国图书交易博览会,于7月30日在陕西西安曲江国际会展中心落下帷幕。四天前,本届书博会以《我和我的祖国》集体献唱拉开序幕。在一位手执国旗的小女孩稚嫩童声的领唱下,由印刷工人、图书编辑、青年作家、书店销售人员、文化学者等70余人组成的表演团队轮番登场,共同献唱,展现图书出版行业新风貌。 本届书博会的举办恰逢新中国成立70周年,这条主线贯穿在书博会上五百余场精彩纷呈的主题活动中,也体现在来自全国各地的1200多家参展单位推荐的好书中。在总展览面积达6.6万平方米的范围内,也随处可见与“70周年”相关的主题图书。 以北京馆为例,三希堂藏书、中国书店等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展示了一系列装帧精美的传统图书。展区所展出的主题出版物聚焦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主题,也展现了新时代楷模精神。其中《跨越(1949—2019)》《强国长征路》《中国天眼:南仁东传》等受到关注。 与此同时,来自全国各地的作家也有不少献礼新中国七十华诞的新作亮相书博会。作家温靖邦创作的长篇历史纪实小说《大逐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本书通过海量占有及深入研究第一手现代史资料,从政治、经济、军事上全景式再现了辽沈战役、淮海战役、平津战役三大战役,再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解放全中国的恢弘历史。 作为一部献礼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作品,小说的写作与出版可谓经历重重磨练,从资料准备到创作完成,温靖邦经历了五年时间的潜心准备和创作。稿件完成之后,又送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政治部宣传部经过了专家近两年时间的严格审核,最终才得以出版。正因为温靖邦下的功夫,本书被有关专家和与会嘉宾认为是一部可作为信史来读的长篇历史小说。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作协副主席、共和国同龄人、作家叶辛也在本届书博会上带来了长篇小说新作《五姐妹》。这部小说里的主人公,也都是和他一样的共和国同龄人。叶辛说:“我讲述她们人生经历的各个阶段,也是共和国撼天动地的各个阶段。我要用新作向祖国和人民献礼!” 在历史书写中记录文明与传承 如果说“礼赞新中国”的主题设计颇具时代特色。那么“书香新丝路”是很能体现西安特色的。西安是中国丝绸之路的起点,古代东西方文明交汇从这里开始。本届书博会主会场外部,随处可见骆驼、沙漠、丝绸等丝路元素。书博会上举行的,由来自不同领域作家、学者参与的论坛、新书发布会、分享会等,也有相当一部分围绕“丝路文化”主题展开。 在书博会现场举行的“《中亚史》出版座谈会”上,西北大学丝绸之路研究院席会东副教授称赞,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这套书“续写了中亚文明大历史,重构了西域知识新高地,并为国家‘一带一路’建设提供了坚实的基础”。这是因为如陕西师范大学中国西部边疆研究院院长王欣教授所谈到,历史上中亚一直是欧亚陆路交通的必经之地和商业贸易的中转站,它地处东西方文明的连结地带,既是“丝绸之路”重要的组成部分,同时又是各文明接触的边缘地带。但由于史料匮乏、语言繁杂、史实模糊,以及现有文献资料相互抵牾,中亚史一直是历史研究中的难题。但这套书克服了以往同类著作中史料多的地方多写,史料少的地方少写或不写的状况。“这套书从一定程度上表明,中国在中亚史某些方面的研究已经超越西方。” 据悉,《中亚史》全书共6卷,内容起于中亚旧石器时代,讫于20世纪90年代,涵盖数千年间中亚存在过的所有王朝。全书体例按通史要求均衡安排,虽不冠以“通史”,“通”字却贯穿全书。座谈会上,中亚史学者、本书作者之一蓝琪分享了自己写作的心路历程。她克服在贵州研究中亚史之不便、获得资料之难、对外交流机会之少等困难,历时十年,终于完成这套颇具分量的作品。 颇具浪漫主义骑士精神的作家高建群于本届书博会上推出的游牧民族兴衰史《我的黑走马:游牧者简史》,则是他去年参与“欧亚大穿越,丝路万里行”活动的产物。在新书分享会上,高建群分享了创作过程,在此次活动中,他穿越两万两千公里,十八个国家,行程整整七十天。他说,虽然为游牧者写史的创作想法由来已久,但正是这次穿越促使了他完成了这个梦想。“从东方的长安,到西方的罗马,中间横亘着欧亚大草原地带。而在历史上,生活在这块草原上的二百多个古游牧民族,飘移不定、忽聚忽散地书写着他们的历史。这本书叫《游牧者简史》,而不是叫《游牧民族简史》,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学识不够,不敢妄谈民族史,于是所谈者,只是单个的游牧者的历史而已。” 高建群所言是谦辞。这本书讲述中华民族,尤其是古代各游牧民族的繁衍、兴起、壮大、迁徙、衰落,以及各民族、部落之间在军事、经济、文化领域互相往来、交流、征伐、融合的过程,在某种意义上涉及了文明记录与传承的宏大主题。在书博会现场举行的题为“城市文化与文明传承”的对谈中,故宫博物院原院长、故宫学院院长单霁翔就阐述了活化传承的理念。单霁翔表示,自己在文博领域工作越久,越是深刻感受到,好的博物馆应该让文物藏品保持健康的状态,让它们重新回到人们的生活中,“人们在生活中感受到这些文物的魅力时,才会精心地呵护这些文物,这些文物才有尊严,有尊严的文物才能成为促进社会发展的积极力量。当五千年文明所积淀下的文化遗产都有尊严地成为促进社会发展的积极力量后,才能惠及更多民众,让更多民众感受到文化遗产对现实生活的意义,人们才能共同保护文化遗产。” 显而易见,在单霁翔看来,好的博物馆不是盖一个高大的馆舍,更应深挖藏品的内涵,凝练它的力量,不断举办人们喜欢的好展览,不断举办人们喜欢的好活动,这样才能让人们感受到博物馆对于自己生活的意义,人们休闲的时候才愿意走进博物馆。“我们希望每一座博物馆都不断研究大众不断增长的文化需求,凝练出强大的文化力量。” 如高建群这般行走、书写,让读者通过阅读走近历史,无疑也是文明传承的一种体现。历史学者、作家林奎成耗时数年精心创作的长篇历史小说《甲申风云》,对公元1644年这一特殊的历史节点进行了再现。小说通过对上自皇帝大臣、下至奴仆百姓等众多历史人物的生动刻画,将大明、大顺、大清三方线索同时铺展开,以真实历史事件为依托,细密而又生动地再现了那个时期的种种故事和众生相。在回答文化学者、《百家讲坛》主讲人王立群关于“历史小说对当代少年有什么价值和意义?”的提问时,林奎成表示:有不少青少年的历史知识都是通过影视剧获得的,但不少影视剧存在历史知识的硬伤。“这是一本严肃的历史小说。推出这本书,也希望更多人,特别是青少年能从中了解明末清初那段真实的历史。” 但无论如何,对青少年来说,首要的还是要激起他们的好奇之心。作家王磊创作的“春秋少年风云传”,就是一套以神奇的想象满足少年儿童读者对历史文化好奇的小说。卢医长于射箭,精通医术;公输若很会做木工活,擅长发明创造;紫苏的鞭法出神入化;雨果的隐身术堪称一绝。四个小伙伴身怀绝技,为了一眼神奇的泉水,周游列国,身入险境,出生入死。小说展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春秋画卷,刻画了众多的历史人物,展示了丰富而多元的诸子百家思想。谈到为什么给孩子创作这样一套历史小说,王磊说:“春秋是个伟大的时代,以春秋背景写成的小说,既带给孩子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又带给他们丰富的知识,让他们感受历史的奇妙与深厚,培育他们坚毅之品格和宽广之胸怀。” 当然对于成人读者而言,读编剧、小说家海飞创作的“谍战深海”系列或许会更过瘾。海飞已出版的《捕风者》《棋手》《唐山海》等作品,就属于这个系列。之所以用“深海”来形容谍战,是因为在海飞看来,真正的谍战就是看似水面平静,水波以下却暗流涌动,甚至潜藏着巨大的危险。而正是由于这样的平静勾起了读者和观众强烈的窥知欲。为此,他十分重视谍战小说必备的特色,设置种种烧脑与反转的剧情,考验观众的智商,更考验高压之下主人公所展现的人性。在剧情严谨吸引人的基础上,为了构建出真实可信的世界观背景,他查阅大量资料。“细节提升的不仅是作品的品质,而且会很好地提高作品的识别度。”在海飞看来,如《魔戒》《龙与地下城》等作品都拥有可以自行运转并向外拓展的世界观架构。而他也以建立一套独立完善的世界观为最高追求,希望能构建一个专属于自己的“谍战世界”。 “走出去”要尽可能多地涵盖中国当代的创新文化 作为新时期最重要的作家之一,贾平凹无疑已经构建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文学世界。也是鉴于贾平凹创作的成就和对人民文学出版社的重要贡献,贾平凹被授予该社“荣誉作家”奖牌。与此同时,作为陕西本土作家中的佼佼者,贾平凹在书博会上受到了读者的追捧。但凡有他出席的活动,观众席在活动开始之前,就已经被挤得满满当当,连过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货架上贾平凹的作品也被等待签售的读者购买一空。据相关数据表明,书博会开展两天,销售量排名前三的图书,依次是贾平凹的《秦腔》《浮躁》《废都》。 在书博会现场举行的“贾平凹:从商州走向世界”文学对谈活动中,贾平凹坦言,他的创作可以说和新时期文学同步。在四十多年里,他和时代、社会基本是一块儿往前走。“社会上发生的事,基本在我的作品里面都能得到反映。实际上我的作品都是现实题材的,现实题材的作品比较难写一些,但我一直在摸索怎样能把书写得更好一些。” 贾平凹对写作的不断探索,对文学虔诚的精神,也深深感动着《当代》杂志主编孔令燕。作为贾平凹多部小说的责编,孔令燕回忆说,自二十多年前认识贾平凹,他一直以来都非常谦虚。“他每一部新作写完交给我,都极为忐忑。他对自己的作品特别在意,在意每一个读者的看法,在意我每次读完的意见,每次我都跟他进行非常严肃的文学交流。所以我觉得他这么多年一直笔耕不辍,每两年都有一部长篇问世,与他自身的天分有关,也与他自身的努力,和对文学的敬意分不开的。” 或许,只有贾平凹自己对他这一路走过来领受的一切才有至为深切的感受。他说,无论听到掌声或骂声,受到表扬或批评,他都认为应该坚持做自己,和这个时代、社会要融合起来。“我经常讲一句话,面对生活要有机警之心。你不能放弃和社会的联系,同时要保有对尘世的寂寞感。反正这几十年,我基本是这样走过来的,随着年龄的增长,精力慢慢不行了,也不能熬夜了,现在就越写越慢。但还是有东西要写。”贾平凹坦言,他的大部分作品,一是写围绕秦岭发生的故事,二是写中国这一百年来发生的事情,以及各个时期的人们的生存状况。“明年我可能会出一本城市题材的小说,现在正在写,希望出来以后再和读者交流。” 贾平凹的创作深受国内读者的欢迎,在外译上却经历了一些波折。他的长篇小说《浮躁》早在1991年就被翻译成英文版发行,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虽然持续高产,翻译却裹足不前。直到近年,这种情况才有了很大的改观。目前他的作品翻译成外文已有30多种。在作家出版社主办的“贾平凹读者见面会”上,他为自己辩解,他的作品现在才得到比较多的翻译,主要是因为他长期居住在西安,与国外汉学家交往较少,在翻译上显得有些被动。他同时坦承,不同语言之间的文字转换绝非易事。“我作品里有一些中国传统的东西,我最怕文字中的味道翻不过去。我跟一些翻译家交流过,他们都认为文字之外的‘言外之意’是比较难翻的,也反映说:‘你的作品翻译确实比较难’。” 加拿大翻译家迪兰目前正在翻译他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秦腔》,他在现场倒起了“苦水”说:翻译《秦腔》的时候,原本担心书里的方言会是障碍,后来发现方言并不是问题,最难的是书里对戏曲的描写。“比如在《秦腔》中,夏风跟白雪离婚的时候,放了一段《辕门斩子》,你如果不知道杨家将的故事,你是很难理解为什么放这段秦腔。” 对此,贾平凹表示,这些年他和国外翻译家沟通多了,就会经常邀请他们来陕西看一看,了解一下这里的山川地貌、人的生活状态,让他们更多了解小说背后的中国文化和社会面貌。他说迪兰上次和另一个翻译家来,他就带他们去看窑洞、去易俗社听秦腔。同时他还会通过邮件与翻译家们沟通,他发现当作品写到农村题材的时候,往往会出现很多让外国翻译家一头雾水的词汇,比如生产队、记工分、粮票等。“如果不解释,外国人想象不到这是啥东西。” 贾平凹坦言,文学翻译非常重要。“所谓世界文学,其实就是翻译文学,不翻译出去,国外读者是看不懂的。我们上世纪80年代读外国作品,都是翻译过来的,翻译作品给改革开放后中国文学的发展,提供的帮助太大了。” 事实上,不只是贾平凹,还有不少作家、学者在书博会现场谈到翻译,以及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性。作为一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姜昆多次出国参与艺术文化交流。他说,自己有一个观察,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进程中,“世界对中国的了解和认识,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传统符号的表层。比如,提起北京,就是烤鸭、长城,提到中国就是红灯笼、中国结,提起传统艺术就是舞龙、舞狮。”在姜昆看来,这或许跟我们对外交流和推广文化的方式有关。他希望中国能抓住机遇,在对外文化交流的时候,尽可能多地涵盖中国当代的创新文化。书写“向阳生长”的中国新故事 毫无疑问,贾平凹是中国作家里用笔墨记录时代的杰出代表。与此同时,也有很多同时代作家在做着这样的努力。无论是正面书写,还是侧面反映问题,作家们都志在以他们的书写,为时代做出见证。 体现在本届图博会上,作家鲍尔吉·原野推出的长篇报告文学《烈火英雄》,就是一部以“7·16”大连保税区输油管道起火爆炸事故为背景,表现当代消防英雄的集体群像,弘扬主旋律的作品。鲍尔吉·原野说,为了创作这部作品,他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采访消防员,感触良多。他希望用这本书向消防英雄们致敬。据悉,由博纳影业出品、前后历经两年时间筹备、拍摄和制作的同名电影也于日前在全国上映。 由重庆作家石老狮创作的长篇小说《众生入镜》,则聚焦知识分子群体存在的某些问题,以期引起关注和改变。小说再现了高校的种种怪象,剖析了当下人们在精神与物质、灵魂与肉体、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迷茫与冲撞,谱写出一曲百态人生的悲欢交响。 正在成长中的孩子们,相比而言更需要正向的指引。由党建读物出版社与接力出版社联合出版的“中华先锋人物故事汇”系列,就希望通过寻找雷锋、王杰、王进喜、钱学森、华罗庚、常香玉等“消失在孩子心中的先锋人物”起到这样的作用。以儿童文学作家徐鲁的理解,这些先锋人物都有感恩之心,也有家国情怀。而一个没有家国情怀的孩子,他对亲情也会淡薄。“钱学森先生曾经在美国,家庭条件非常好,美国出了最优厚的条件想把他留下来,可是他知道新中国成立了,想方设法冲破了美国对他的封锁,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华罗庚当年也是这样,后来有一位英国记者问他有没有想过留在美国,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他说为了祖国母亲。这个细节真是一下就打动了我,祖国不仅仅是祖国,还是母亲。这种家国情怀是我们今天的孩子必须具有的。” 而钱学森、华罗庚等无疑为孩子们树立了榜样。儿童文学作家汤素兰写《张海迪》《常香玉》这两本书的时候,写了一个创作心得,标题就是《向阳生长》。她说:“每一种植物的生长都是需要阳光的,榜样的力量就是阳光。” 她注意到,今天的孩子是在卡通、多媒体、漫画等新媒体环境影响下成长起来的,他们注意力不太容易集中,他们的阅读可能跟以前单纯的文字阅读不太一样,但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喜欢听故事。“所以,我在写作过程当中就力争把故事讲好,我把这些人物身上非凡的特性呈现出来。” 诗人高凯同样一直非常关注孩子们的成长。从2000年发表《村小:生字课》开始,他的写作就一直没有离开童年。他带来的《童年书》,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献给“曾经、正在和即将经历童年的中国孩子”的。其中涉及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童年时代的许多成长话题,颇具时代色彩,且西部乡土气息浓郁。高凯表示,在向孩子们学习和致敬的同时,我们还要化育和管理孩子。“孩子是不能放任自流的,起码需要美育。在我看来,美育就是诗育。这就是我写童诗的目的,也是我写这本《童年书》的初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