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第一个走出洞穴的人从解除束缚到最终看到太阳,整个过程都是被 迫的,是在不可知的外力帮助下完成的。这一点,表现了柏拉图对哲学家产生的 偶然性的一种赞同,他并不认为靠人自身可以实现灵魂的完全转变,而他的老师 苏格拉底也一直把自己的哲学天赋归结为“神迹”,于是,这个在洞穴中第一个 站起来的人,是被“硬拉着走上一条崎岖陡峭的坡道,直到把他拉出洞穴见到了 外面的阳光,不让他中途退回去。” 其三,这个灵魂上升的过程是极其艰苦且充满不确定性的:火光会刺痛囚 徒的眼睛,向上的坡道崎岖又坎坷,而在这期间的任何一刻,囚徒都可能放弃继 续向前的努力,从而使接近并认识真实世界的希望化为泡影。 通过对囚徒从洞穴里向上攀登至地面过程的描述,柏拉图实际上是强调了 哲学生活的本质:要求人们必须超越现实的生活,把目光投向现实之上的理知世 界“作为整体的灵魂必须转离变化的世界,直至他的‘眼睛’得以正面观看实在, 观看所有实在中最明亮者,即我们所说的善者。”但民众生活最大的特点就是关 注当下,关注眼前的利益,这与哲学生活的要求是完全相悖的,因此,转向上升 的哲学生活与留在洞穴中的民众生活之间的冲突就是不可避免的。 在进一步的论述中,柏拉图让已经走出洞穴的哲人重新回到洞中,并试图 向其他人解释,此时他首先遭遇的是对黑暗洞穴的重新适应,更重要的是,当他 试图向那些固守洞穴的同伴解释他们看到的影子实际是虚幻的,并为他们指明通 向光明的道路,他反而会被嘲笑,而且很有可能的是,他会被洞穴中的囚徒们视为异类而杀死。 这里,柏拉图的描述中依然隐含了很深的用意:、 首先,哲人并没有独自停留在地面上享受真实生活的美好和至善,而是重新回到黑暗的洞穴中去试图解救自己的同伴。这样的安排,表现了柏拉图对哲学 家使命的一种明确:即哲学家不仅仅是让自己的灵魂转向善,还要承担起教化民 众的任务,让更多的人选择哲学生活,以哲人的心性品质引领社会的精神风向。 这揭示了哲学生活的实质,即“化大众”。 其次,哲人重返洞穴后,首先要面对的是对曾经熟悉的黑暗的重新适应, “他由于突然地离开阳光走进地穴,他的眼睛不会因黑暗而变得什么也看不见 吗?”这种由光明重回黑暗带来的痛苦是对哲人已经超越现实的灵魂的一种无情 的折磨,忍受这种低级、虚假的生活,对哲人来说是不能逃避和选择的,他自己 精神上承受的压抑和束缚是一种主观上存在的巨大困难。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