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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艳梅:李浩,独自站在世界背面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十月》杂志 张艳梅 参加讨论


    ▼重建文学世界的神秘秩序
    这是一个缺少光的世界。
    “我将在无边的黑暗中等待我自己”,在迂回重叠的迷宫边缘找到自己,实属一种幸运。是接受现实生活朴素的光泽,还是把这个世界浅薄的画皮揭去,万千劫难之后,接纳那种简化以后才能抵达的丰富?对于李浩来说,小说,是他存在的最高形式。他以文字为这个世界解码,然后重新编程。时空壮阔,道路艰险,他带着一颗敏感的诗心,历尽劫波,浪迹尘烟,像天真的智者,又像带着神启的信徒,一路穿行人世,默默重建文学世界的神秘秩序。在形式完美的古老建筑中,呈现思考的自觉,星光微弱,看起来已经近乎于永恒了。每一条道路最终通向哪里?走下去就会发现,李浩那些错落有致的文字,在生活的分叉小径和喧嚣的时代路口,等待每一个精神迷途的人。这,是属于小说家的智力谜题。
    每次和李浩坐在一起,他都会说起博尔赫斯、卡尔维诺、帕慕克、尤瑟纳尔、格拉斯、库切……天堂就是一座图书馆的模样,别人提及此言是转述,李浩说这句话,就特别像一个图书管理员,脸上那份神往和自得,不由得让人无端生出些许艳羡和惆怅。在他身上,小说家的饶舌,哲人的睿智,学者的理性,诗人的激情,童话王国歌者的圣洁,流动成为文字的盛宴,他能随意启动那个溪流淙淙的开关,也可以随手拉上整个世界的重重帷幕。
    ▼把小说写得有难度
    李浩是当代文坛的另类,有时候觉得他和宁肯真是珠联璧合,就像小说界的东邪西毒。关注当代小说创作多年,李浩和宁肯这对双子星座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两个人的小说,具有挑战性的阅读,每次都带给我意外惊喜。就如同竟日里看惯平畴千里,忽然就层峦叠翠,而且茂林修竹惠风和畅。一场旅行,有无数迷途和意外,却又在即将忘却起点和终点之际,峰回路转回到正途。作为黑暗世界的冒险者,李浩很清楚那盏灯在哪里,或者说我们都清楚,只是有多少人会愿意飞蛾扑火,去寻找和守护那盏灯呢?在我们的访谈中,李浩说:“我依然固执地坚持‘所有有效的写作都是先锋的’,不过,我的先锋可能并非是旧有的那个先锋理念,在那个先锋理念里,似乎更多的说的是形式创新——先锋,当然包含形式创新,然而这个创新是和内容紧密相连的,必须要做到‘随类赋形’。在我的先锋理念里,形式和思考的创新、前行是一体的,甚至后者更为重要。”这段话,可以看成是我们理解李浩小说世界的一扇门。
    德南说,一个写作者最难的是保有初心,又具有冒险精神。李浩算是吧?他有特别单纯的性情,又有着一个成熟的写作者相当理性的文学自觉。面对李浩,还有他的小说、童话、文论和随笔,常常惊叹于他的才华。不了解他的人,甚至可能不懂得他的任何一种文字;懂得他的人,于他的文字里,秋水长天,宇宙大观,连他的志趣和性情也一并了然于胸了。李浩对于小说的理解常让我如芒在背,把小说写得有难度,一直是他的自觉追求。这话听起来简直像自虐,其实他特别陶醉其中。每次对坐聊天,听他列数西方小说家之优劣短长,看他眉飞色舞,兴致盎然,就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为小说而生。
    李浩在小说艺术实践上一意孤行,在小说理论探索和建构上同样一骑绝尘。也曾与他玩笑,若他选择专心评论,我就改行。他对小说,对文学,对历史,对时代,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眼光和犀利的洞察。充满痛感的社会生活,是他写作的客观参照,机敏细锐的艺术感知,是他写作的主观维度。在他的小说世界中,有着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将军的部队,国王的疆土,拂去尘埃的历史,落满雾霾的现实,也许有些东西与他内心深处的壮怀激烈彼此契合。他指挥着文字,打马江南,挥师北上,千军混战万马奔腾,只为了一个完整而美好、热烈而又静穆的世界。
    这一野心,在《镜子里的父亲》中得到了充分展示。这部数十万字的长篇小说无疑首先是历史题材的,讲述历史的年代和历史讲述的年代,同样重要。李浩的讲述方式本身,使这部小说具有了更为独特的审美价值。无论是作为历史的参与者和见证者,还是作为历史的观察者和考证者,同样有权力以写作的方式,回到历史,打量历史,质疑历史,并且超越历史。李浩像一位孤独的智者在历史迷雾中穿行,寻找有限的光源;又像一位制定了盲人摸象规则的立法者,带着读者走进历史迷宫,从不同角度触摸历史和世界这个庞然大物。他没有勾勒大象的全貌,也并不确信,他的读者可以普遍感受到启蒙之光而走出盲目的暗区,这部小说,是他对自己沙漠掘井的考验,也是对多少读者愿意思想越界的求证。
    ▼思想融于叙事艺术
    阅读李浩的文字,能够感受到他从容而自由的灵魂,他站在万镜之宫,目光深邃,面对复杂的现实中国,了解西方的文学传统,尤其是丰富而诡异的西方现代小说叙事,他试图重构一个世界。一个思想的世界,意识与哲学的世界,文学与美的世界,一个能够阐释中国的世界。我们由此看到永恒的可能性,自由的维度与追求的勇气。自由、困顿,追求、爱,这些都是我们时刻要面对的,只是我们一直活在成见之中,很少有人能够走在突破陈规的路上。李浩喜欢迷宫,无论是历史的还是现实的,或者虚构。虚构与真实,在他眼里没有什么距离,他没有特别明确的时代感,他的文字天马行空,又有着非常强烈的力量感,强大的想象可以比现实更真实,在那些叙事迷宫里,他建构了无数可能。博尔赫斯曾坦言自己的写作目的是“探索某些哲学体系的文学可能性”。李浩亦是如此罢。他在无限循环的时间阶梯上,耐心打量生活的微观世界。更多时候永无止境的时间长河,无情分割了个人的生命感受,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对喜欢的事物从一而终,没有怨尤,没有奢求,没有失意时的自我跌落,也没有得意时的藐视天下,思想附加于小说叙事艺术,李浩是那种命中注定要写作的人。
    在当下时代,有什么是永恒不朽?抑或追求完美的我们本身就是极端的不完美。人生中所有谜团,诸如梦想,或许都不过是沙上建塔。李浩写作,从来没有如临大敌,却又不曾轻松随意。叔本华说:我即他人,人皆众生。生活,世界和镜子,迷幻的风,暗到冰冷的狭窄通道,看不到十字架上闪耀的阳光。李浩,带光前行,去探察历史与生活的深渊,去挑战小说艺术的极限,对于李浩,文学,毫无疑问是那一条神奇的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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