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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华:严肃写作仍然存在——关于《小说现场:新世纪长篇小说编年》

http://www.newdu.com 2018-11-26 光明日报 newdu 参加讨论

    
    《小说现场:新世纪长篇小说编年》评论的部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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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现场:新世纪长篇小说编年》评论的部分小说
    
    《小说现场:新世纪长篇小说编年》评论的部分小说
    
    《小说现场:新世纪长篇小说编年》 孟繁华 著 商务印书馆
    《小说现场:新世纪长篇小说编年》,是我研究、评论21世纪中国长篇小说创作的部分文章。
    作为一个文学批评家,多年来,我一直关注、追踪新世纪长篇小说的发展,并尽可能比较快地写出评论来表达我的看法。21世纪的中国文学处在一个充满悖论的文化背景上:一方面,百年来的现代白话文学为新世纪的长篇小说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经验,使得这个时段的长篇小说一开始就处在相当高的水准上,复杂而丰富;一方面,由于来自多种文化、特别是大众文化的冲击,百年来包括长篇小说在内的成熟的现代白话文学也必然在绚丽的时刻开始凋零。这个凋零与文学创作的真实状况没有关系。与之相关的是,任何一种成熟的文学形式必然要被新的形式所取代。也正因为如此,人们对新世纪长篇小说的评价毁誉参半。
    我们知道,对当下中国文学的价值评价,至今仍没有终结。唱衰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很不同意这些人的看法。当今文学的全部丰富性和复杂性,用任何一种印象式概括,都会以牺牲它的丰富性作为代价。我一直强调,文学研究在批评末流的同时,更应该着眼于它的高端成就。对这个时代高端文学成就的批评,才是对一个批评家眼光和胆识构成的真正挑战。比如现代文学,批评“礼拜六”或“鸳鸯蝴蝶派”是容易的,但批评鲁迅大概要困难得多。如果着眼于红尘滚滚的上海滩,现代文学也可以叙述出另外一种文学史,但现代文学的高端成就在鲁郭茅巴老曹,而不是它的末流;同样的道理,当今文学不只是“快餐文学、兑水文学,甚至垃圾文学”,它的高端成就我相信唱衰的人并不了解。这些“斗士”们愤怒的指责,其实也是一个“不及物”的即兴乱弹,是不能当真的。他们对当下文学的真实情况不甚了了。当下文学之所以遭遇义愤填膺的指责,只不过因为这是一件最容易和安全的事情。
    事实上,无论对于创作还是批评而言,真实的情况远没有上述“批评家”们想象的那样糟糕。传媒的发达和文化产业的出现,必然要出现大量一次性消费的“亚文学”。社会整体的审美趣味或阅读兴趣就处在这样的层面上。在今天的文化市场上,每个人都是个体的消费者,消费者有自己选择文化消费的自由。官场小说、言情小说、小资趣味、白领生活、网络小说等长盛不衰,正是满足这种需要的市场行为。但是,我们过去所说的“严肃写作”或“经典化”写作,不仅仍然存在,而且就其艺术水准而言,已经超过了过去,这是没有问题的。在20世纪80年代成名的作家,不仅在艺术上更加成熟,而且超越了80年代因策略性考虑对文学极端化和“革命化”的理解。比如文学与政治的关系,比如对语言、形式的片面强调,比如对先锋、实验的极端化热衷等。而90年代开始写作的作家,他们的起点普遍要高得多。80年代哪怕是中学生作文似的小说,只要它切中了社会时弊,就可以一夜间爆得大名。这种情况在今天已经没有可能。有的人之所以对当下的创作深怀不满,一方面是只看到了市场行为的文学,一方面是以理想化的方式要求文学。只看到市场化文学,是由于对“严肃写作”或“经典化”写作缺乏了解甚至了解的愿望,特别是缺乏对具体作品阅读的耐心;以理想化的方式要求文学创作,就永远不会有满意的文学存在。真正有效的批评不是抽象的、没有对象的,它应该是具体的,建立在对大量文学现象、特别是具体的作家作品了解基础上的。
    关于新世纪文学的研究,我曾陆续出版过《文化批评与知识左翼》《坚韧的叙事》《文学革命终结之后》等论文集。这次,我将自己多年研究、评论新世纪长篇小说的文章系统地整理出来,集中在这本书里。这样会更便于读者以及同行了解我对新世纪长篇小说的基本看法,对新世纪文学的认识和心情。新世纪长篇小说在不同的议论中走过了近20年,20年的历史发生了什么,会有不同的叙述。但在我看来,更重要的是新世纪长篇小说20年的时间之光,照亮了我们此前未曾发现或意识到的许多问题,当然也逐渐地照亮了新世纪长篇小说自身。可以肯定的是:新世纪长篇小说需要做出价值认知的判断,但因各种因素的制约,目前的讨论所达到的水准还不高,还仅仅限于情感态度。透过这些表面或感性的表达,其背后隐含的根本性问题应该是:我们对“回到确切位置”的文学现实如何认识、对文学的未来是否还怀有期待?我耐心地观望考察这个时代长篇小说的发展变化。作为一介书生,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对当下文学的疑虑或焦虑,隐含了对文学“轰动”或“突变”还怀有期待,换句话说,就是对那种石破天惊式的文学革命的震撼性还怀有期待。每次文学革命都引发了审美地震,也一次次地将文学推向了社会历史的前台。但是,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文学的“轰动效应”已被宣布失去,当后现代主义的“文学革命”业已完成之后,文学革命的道路基本终结。文学未来的路开始处于不明或彻底的开放,这种景况也从一个方面表达了“现代性是一项未竟的事业”的判断。当然,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中国社会并没有完成“最后的定型”,一切还处于“不确定性”之中。文学是这个时代和社会的表意形式,不同的文学观念和声音,一定会有助于或影响它的最后定型。
    新世纪以来,传媒的发达和各种驱动力量,使长篇小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生产机会与可能。浩如烟海的长篇小说,不要说全部阅读,就是阅读其中的一部分,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这对于我来说,选择阅读和“奉命阅读”是了解长篇小说的基本方式。我们得承认,从总体状况而言,在普遍写作和竞争的环境中,长篇小说的发展是惊人的,这不只是指数量,同时也是指质量和可读性。但我又不得不承认,在我阅读的这些长篇小说中,内心期待的、具有大气象或撼动人心的大作品还不经常出现。但是,在鱼龙混杂的文学时代,能够读到这样一些作品,已经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了。
    这个所谓的“编年”,是我阅读长篇小说的一部分,有些文字找不到了,有些略去了,只能勉为其难地构成一部非常个人化的“编年”。所幸的是,他们还有连续性,也算是对新世纪至今的长篇小说的一种记录和纪念吧。
    (作者:孟繁华,系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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