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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图书馆》:回归儿童文学

http://www.newdu.com 2018-10-29 中国作家网 李昌鹏 参加讨论

    
    对儿童文学作家英娃的《白雪图书馆》,笔者要谈的只有两点:第一,它是一部小说作品;第二,它是一部儿童文学作品。正因为可以从童年时期一直读到成年后,笔者认为它值得一谈——唯有如此,才具有走向儿童文学经典的可能。
    作为小说来考察
    英娃以故事模式吸引小读者:雪王能否如愿,找到满意的继承者;雪孩儿能否为郊区的农民工子弟学校建一座图书馆,达成当图书管理员的梦想?故事浮于浅表,考察小说的优劣视点应放在故事意蕴的溢出部分,以及深层建构。《白雪图书馆》在不断寻求与成年人展开深层对话:什么样的人有资格手握权柄,人应如何度过自己的一生,如何处理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关系?这复杂的人生大问题,只有成年人才有能力来思考。作家在小说中提供了可以意会的答案:无权利欲而有高尚品德的人,应该手握权柄;人应该快乐地度过一生,但快乐要在付出中得到;现实与理想之间,即存在让渡又相互进取。对于这些答案,小读者无法引起注意——也因为小读者没有接受它的阅历和能力。
    如果说上述与成年人对话的三个问题依旧是故事的派生物,那么《白雪图书馆》关于生命的描述以及精神空间的建构,则更贴近好小说的本质。小说的本质是虚构。无论是让假的比真的还真,还是明显有违常理,虚构一定有目的,围绕某种显见或隐藏的价值进行。作家虚构的人物、情节、事物及场景,有别于现实,但更能抵达本质真实。卡夫卡在《变形记》中把一个人变成了一只甲虫让它爬来爬去,英娃在《白雪图书馆》中赋予雪人灵魂允许他满地跑、天上飞。
    雪人外部晶莹对应人性的善良和纯美,遇热融化暗示肉体生命并非永垂不朽。雪人蓝野为救他人选择融化,是对献身精神和舍生取义的塑造;有些雪人拥有选择永不融化的机会,以此完成的是对生死之思的书写。作为虚构的情节,雪孩儿克服重重困难实现理想,是生命形态自我追寻、确认、超越的过程;瘸腿的蓝野成为雪王继位者,讲述的是外在缺陷不重要——如果已拥有完整、美丽的内心。那座由“愿望种子”种出来的图书馆,永不融化的白雪建筑,象征追求理想的生命意志与精神——白雪一样的生命可被销毁,但意志和精神的恢宏建筑却永存。从雪人写到雪建筑,从生命肉体写到精神内核,英娃虚构了一个永不消逝的空间。这熠熠生辉的白雪图书馆,和海明威《老人与海》中那位两手空空却未能被命运击溃的老人,深刻性何其相似,直抵生命和精神本质。
    作为一部以奇诡的想象力写成的小说,英娃虚构远在喜马拉雅山的雪国、虚构近在眼前的白雪图书馆,这浪漫主义风格的笔墨,不令笔者意外。意外的是,作品从郊区底层小屋写到城市的摩天大楼,继而描绘一座由现代科技打造的城堡,笔墨纵横捭阖,酣畅而又沉实,英娃用的却是精湛的写实主义的笔法。她工笔描绘寒冬打工者简陋、整洁的出租房,以及贫穷、乐观的女孩儿蔷薇;刻画唯利是图的贪婪银行家形象,摄像机般实录他那间庞大、温暖、奢华,摩天大楼内的办公室。小说中代表着未来现代生活模式的那座城堡,经由英娃写实主义风格的塑形,细节逼真,强烈的现场感令人不禁赞赏。健康的少女辰辰坐着轮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她没有快乐——现代科技让一个人,失去了人生。社会现实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巨大落差,奇幻内容和写实部分相互突显,《白雪图书馆》拥有直面现在与未来,见证人类生存状态、见证世道人心的可贵的另一面。
    回归到儿童文学
    《白雪图书馆》是一部适合儿童阅读的童话作品。神秘的雪国、七彩的雪花、神奇的雪人、能飞的斗篷、种出来的雪房子,以及神奇的寻找之旅,无不对儿童构成吸引力。作品矛盾冲突密集,故事节奏快,情节曲折、悬念重重、雄奇飘逸,读来酣畅淋漓。它所传达的勇敢、坚韧、乐观、友爱、善良、互助、同情,借助鲜活的人物形象,以审美的形式,潜移默化地感染小读者。作为儿童形象、儿童性格的化身和代表,雪孩儿、风王子、蔷薇、辰辰的故事,能让小读者更好地了解自己所处的生命时段,明白自己身上的各种小毛病;能让成年人了解小朋友的习惯,触摸他们滚烫的愿望,倾听他们的心声。《白雪图书馆》在达成儿童文学的“认识作用、教育作用、美感作用、娱乐作用”等各种功能时,毫不含糊。
    这部作品适合儿童阅读还因它是以接近儿童语言、习惯、心理的方式来描述人物的——英娃的书写尊重了儿童文学的特质。在作品中,年老失明的雪王总爱光顾宫殿顶层的阁楼,因为“阁楼里堆满了雪王童年时的玩具”,雪王“总是很小心地翻动它们(玩具),有时像抚摸一个个伙伴似的抚摸它们(玩具)”,“有时候他(雪王)整整一天都待在里面不出来”。或许只有在儿童文学作品里,一个年老的国王才可能这么在乎玩具。玩具这一道具的选择,自然是出于作家在为他的读者准备喜爱的、经验能接受的爱物。当风王子把雪孩儿介绍给雪王后,雪王对雪孩儿说“来,小家伙,你也过来,让伯伯摸摸”——此时雪王刚刚摸完风王子。这自然又是对生活场景的还原,现实生活中,没有哪个孩子见过国王,他们倒是经常见到长辈。
    雪王对风王子自称“伯伯”没问题,因为风王和雪王是好友。雪王何以会对雪孩儿自称“伯伯”?在当今儿童的世界,根本就没有皇帝,只有长幼。“君臣”的有毒思想不是作家英娃想传达的,所以,作品中雪王自称“伯伯”不仅没问题,反而是精彩的一笔。英娃苦心孤诣处理作品中的细枝末节,一个道具,一个称呼,皆不放过,自然是为了孩子们能毫无障碍地接受她的作品。在一个成年读者看来,孩子干净的视野内,一切都变得意味深长——失明的老国王,会和孩童无异;人与人之间,没有尊卑之别。这是能体现价值观和生活态度的细节。一个儿童文学作家,应是幼小心田神圣的播种者,或许小读者最初不会理解作家创作的苦心,但那些生动的细节,会留在他们记忆深处,终有一天他们会发现“哦,原来是这样啊”。
    《白雪图书馆》对现实生活的摄取,构成作品中尤为鲜明的部分。童话,不是将现实排挤出去的理由,小读者不可能生活在童话中,终将面对社会,面对现实生活。要想有点甜,给它加点盐。一边虚构奇幻世界,英娃还一边写现实生活。英娃告诉她的小读者:住矮屋没课外书读的孩子,生活优渥却愁眉苦脸的孩子,他们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同一个中国。近些年来,广受欢迎的儿童作品多注重其当代性、现实性:英国的儿童动画片《托马斯和他的朋友们》提取工业时代的火车作为形象,中国的《熊出没》加入了伐木工人光头强为生活所迫的心酸。英娃的《白雪图书馆》是童话,但它和当代社会、当代生活是共时的关系——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童话。
    经典可能是这样
    “儿童文学”是“文学”概念下的支系,归根结底依旧就是文学。经典儿童文学作品,绝不拒斥成年人阅读,它同样能让成年人从中感受文学的魅力。罗琳的“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其成年读者难以计数。笔者至今未听闻任何人说安徒生的作品幼稚,也没听说过《伊索寓言》简单。如果有人说安徒生是一位伟大的作家,笔者同意;如果有人说安徒生是一位儿童文学作家,笔者认为这是尊称——以此表彰他在专门领域所做出的贡献——我们不得不承认儿童文学有它的独特性。
    《白雪图书馆》从文本和篇幅来看应该划入中篇小说的范畴,从内容、写法上来看是一部拟人体长篇童话。它的作者英娃,是一位70后,曾三次获得冰心儿童图书奖。笔者认为英娃的身份不限于儿童文学作家,《白雪图书馆》不仅仅是一个童话故事。类似的作家和作品,先例不是没有,都是异常优秀的,比如:吴承恩的《西游记》是四大古典小说之一,李泽厚称之为“中国儿童文学的永恒典范”;曹文轩的《青铜葵花》等作品是小说,也是公认的儿童文学作品。吴承恩、曹文轩们可以称为儿童文学作家,但都是大于儿童文学作家的。而年轻的后来者英娃,她这部《白雪图书馆》,是大于儿童文学作品的。
    事实上,一部经典儿童文学作品本身就应该能够让它的读者从小读到大。佩里•诺德曼在《隐藏的成人:定义儿童文学》中写道:“儿童文学文本的简单性只是其真相的一半,它们还有一个影子,一个无意识——对世界、对人的一种更复杂、更完整的理解,这种理解在简单的表面之外处于未被说出的状态,但又为那个表面提供了可理解性……儿童文学可被理解为通过参照一个未说出来但隐含着的复杂的成人知识集而进行交流的简单文学。”这也意味着,儿童文学作品本身所包含的内容,必须能随着读者长大而提供新的阅读点,可以常读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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