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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淑敏:融化冰冷的“关系”

http://www.newdu.com 2018-08-17 《人民文学》 马淑敏 参加讨论

    《裸地》是迄今为止最令我痛苦的一篇作品。之前,文字带给我的是愉悦,是一蹴而就的满足。我常常在凌晨四点起身,用盲打的状态完成散文或者小说章节,然后步履轻松地迎着清晨的阳光去单位。《裸地》彻底改变了这种心境,清晨的阳光依旧,但在数层玻璃之外,失去了温度。
    《裸地》的初稿被封存在不常打开的文件夹中,每次阅读不超过两页,我便泪流满面。大概有六个月,我没有勇气阅读,更不用说修改,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会被发表。
    《裸地》被我归集到“关系”的作品中,成为继中篇小说《心狱》的父女关系、《残乳》的家庭关系之后的母女关系作品。它是其中最为苦涩的一部。这样的母女关系客观存在,隐没在生活之中,虽然,一旦用文字将它描述出来,会令人触目惊心。法国作家玛格丽特·尤瑟纳尔在《何谓永恒》一书中这样描述父亲与女儿的关系:“他与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女儿在一起也是孤独的。他只在早晚各去看她一次……他女儿只是在世事风云的变幻过程中被送到他手上的一只小动物,他没有理由爱她。”
    “我”,应当也是一只被命运送到普希金妈妈手里的小动物,并不在她的期待之内,却又让她无法摆脱,她没有理由去爱,她有太多的理由厌倦和嫌弃,遗弃成为她必然的行为。
    有一千个母亲,就有一千种母亲,就有一千个成为这种母亲的理由。在《裸地》中,母亲自身何尝不是悲剧。失去的爱情、被迫远走他乡的苦寒、无法沟通的寂寞……时代摧毁了她的生活,她哀痛自己,却尽情施虐给亲人,甚至纵容大女儿在她眼皮下加倍施虐给弱小的妹妹。人格的畸形,无情地粉碎了自然亲情。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赤裸的,为她穿上纱裙,她是公主,为她裹上褴褛破衫,她可能就是灰姑娘。不是她选择了生活,而是命运选择了她。我承认,《裸地》带有我生活的痕迹,并掺入我所理解的生活的样子。幼年,我每天站在一望无际的雪野,看呼啸的北风将原本压实在地面的雪粒飞卷至天空,苍凉和母亲对“扫把星”的厌倦从此定格。这景象决定了我对生活的仰视,哪怕是一只蚂蚁爬过,我也会选择绕行;它也决定了我异常的敏感和尖锐,对判断出的伤害进行坚硬的回击。
    关系的产生源于社会背景。从“垦荒者”变为“啃荒者”,在《裸地》中,对时代的沉重处理得轻描淡写,将其隐没在意味深长中。
    感谢作家李浩,他在读到初稿后给予了修改意见。他认为这部作品拥有它存在的价值:“《裸地》不只是围绕着母女的关系展开,它有更多的关系和更多的线索在,个人的和历史的、性格的和命运的、关爱的和不爱的、坚硬的和柔软的……是的,在我看来马淑敏的《裸地》足够厚重。它让我们思忖天经地义的母女关系、权利和义务,以及在人性深处的幽暗和光。”
    在《裸地》中,父亲隐忍懦弱,置身于普希金妈妈建立的家庭环境,习以为常。另一个悲剧人物是哥哥,他被本无血缘关系的人收养,最终背弃唯一的亲人,选择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做亲人。而普希金妈妈一生最疼爱、最亲近的姐姐,却是最可怜的人,因为弱势而欺凌,因为强势而臣服,因为利益而背叛。在建构的层层关系中,普希金妈妈和大伯、舅舅、小姨一家,每一处都理应相亲相爱,每一处却都分崩离析。其中最触目惊心的关系,是“我”和小姨夫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姻亲关系,“我”需要在“枕头下时时藏着一把小刀”。
    这把刀,既是女性对自我尊严的维护,也是审视亲情的决绝体现。
    《裸地》中,能够给予“我”安慰和同情的,是简桐一家。简桐的死,将世界还原成雪国原色。“我”能够做到的就是,靠自己,摆脱黑暗,循着微弱的光找到太阳,温暖自己。这与吉尔吉斯坦作家艾特玛托夫在《白轮船》一书中,选择让孩子寄希望于绝望完全不同,《裸地》在展开重重冰冷关系的同时,也企图融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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