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中国三大少数民族史诗之一,《玛纳斯》以其八部共20多万行的篇幅位居《玛纳斯》不同国家不同唱本之首,使中国成为《玛纳斯》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所属国。演唱者玉素甫·玛玛依也因其惊人的记忆力、高超的叙事能力、丰富的叙事结构以及生动的表演技艺被誉为“中国的荷马”。这部史诗主要有中国唱本和苏联唱本,但中国的《玛纳斯》走出国门的时间比苏联晚了一个世纪,外译语种也可能不及中亚国家的多。如何把这部中国少数民族长篇叙事诗翻译、传播出去,使之得到更多世界读者的认可,是我们每一个文化传播者应该思考的问题。 《玛纳斯》讲述柯尔克孜族传说中的英雄和首领玛纳斯及其子孙共八代领导族人反抗异族的掠夺与奴役、为争取自由而斗争的故事,千百年来一直以口头形式在柯尔克孜族民间传播。目前,中国的《玛纳斯》已被翻译为英语、日语、德语等多种语言,从而让其拥有了许多的世界读者。译者的积极努力,是我们在对外文化传播过程中具有文化自信的表现,但同时,我们也必须提高文化自觉意识,保证民族文化在输出过程中的正确文化身份、民族身份以及国家身份。 对于文化身份的界定,我们首先应该自觉认识到作为跨国史诗的《玛纳斯》,其讲述的跨界民族的族名翻译会直接影响目标读者对史诗所属国的认可。史诗《玛纳斯》讲述的少数民族在中国被汉译为“柯尔克孜族”,主要分布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还有少部分在黑龙江省,总人口仅16万多。在民族国家吉尔吉斯坦,占全国人口72.6%的这个主体民族汉译名为“吉尔吉斯人”,所以民族的不同称谓是不同国家身份的象征。 柯尔克孜族是历史上最古老的突厥民族之一,记录最早见于《史记》,书中称该民族为“鬲昆”,居住在叶尼塞河上游地区。唐代对该民族的族称为“黠戛斯”,突厥语发音为Qïrqïz,中国的“柯尔克孜族”族名发音即起源于此发音,故族名外译标准也应以此为基础。吉尔吉斯人在经历过鲁尼文字、阿拉伯字母文字、拉丁化文字之后,于1940年改用以俄文字母为基础的文字,其现代标准语在发展过程中,特别在词汇方面广泛使用俄语词和国际词,故“吉尔吉斯人”的汉译来自于俄语单词“киргиз”,其族名外译应以俄语发音为标准。 目前中国的《玛纳斯》英译本中对该族名的翻译有Kirgiz和Kyrgyz两种,根据族名起源,“Kirgiz”显然更接近于突厥语Qïrqïz,与中国的“柯尔克孜族”一致。译名“Kyrgyz”不仅发音与突厥语起源有出入,而且容易让目标读者与“kyrgyz Republic(吉尔吉斯共和国)”混淆,产生民族身份的误读。其日译名“キルギス”在《日汉双解词典》《日汉词典》《大辞林》以及《外来语词典》中的汉语解释均是“吉尔吉斯人”,完全没有对中国的柯尔克孜族的界定,这对于我国的《玛纳斯》对外传播是十分不利的。因此,作为民族文化传播者,我们要有足够的文化自觉意识,对于涉及文化身份的重大根本性问题,尤其要注意历史的考证,主动积极地发现和纠正现有问题,以确保本国文化该有的国家身份。 《玛纳斯》的翻译,其目标读者不仅仅是专家学者,还有更广泛的大众读者。译者通过节译、选译或编译等不同手段,根据不同读者的不同需求,将史诗编译成不同版本,也可以根据读者的不同年龄及教育背景创作儿童译本、大众译本等,以满足多元对象的需求,由此扩大史诗的读者群。 翻译不仅仅局限于文字之间的转换,符号之间的转换也是翻译的一种体现,多模态翻译便是顺应了当今视听文化发达、文化形式多样的时代需求。《玛纳斯》史诗的传播,同样可以通过舞蹈、歌剧等艺术表演形式阐释、演绎史诗的核心精神,以大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向目标读者靠近,通过音乐与舞蹈的无国界特点,以最便利的形式向全世界推介这一民族文化瑰宝。 相信在我们充分的文化自觉意识与饱满的文化自信姿态下,中华民族文化会以最正确最美好的姿势迎来世界读者的广泛认可。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