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评论 > 作品评论 >

愿为狂生立功业 却因书印传百年《崇本堂藏赵之谦翰札》带来的信息(2)

http://www.newdu.com 2018-05-30 光明日报 殷燕召 参加讨论

    
    在第一册第二通信中,赵之谦明确反对作为宋学“演绎派”的心学:
    数年来心学之说复起,愚者既奉为准的,死守成规;智者得以饰非拒谏,亦转相坿和,恐从此读书种子绝矣。
    当时,以曾国藩为代表的一些功勋名臣,在学术上提倡宋代理学,在文学上提倡桐城派的文风。对此赵之谦也是明确反对的,在信中有这样的言辞:
    台州人,虽勤学而见解多陋。此宋人讲学地,其毒深入人心,故盗贼几多而所作皆可笑。儒亦同之(第一册第五通)。
    近年又有勋臣倡立理学,改赤城书院为正学……如讲格物诸家皆非,独朱氏为精确之类,以为表率(第二册第三通)。
    桐城一派,所以鄙陋如斯者,坐不读书。且其师法全在“避实击虚”四字,则不能不为心学,否则处处隔碍,其所为心学,又不过借作门面,以为抵当众口地步,并不能深用功。此派盛行天下,遂多陋儒;陋儒多,天下遂多名士(第一册第二通)。
    当然,喜金石善篆刻的赵之谦在信中也曾考量了“蠡”“鞠”等字的本义,但却不能以此说明他偏重古文经学,因为他说自己“余学无所得,而徒求文字,羊质虎皮,不值一噱(第一册第二通)”。与那些考据文字,崇尚古籍文献的古文学派不同,赵之谦特别注重学问的实用。比如,当得知通信对象胡培系将为地理之学,他就特别提醒:
    顾亭林诸公,其于地理,实实须足迹所到,指画口讲,故可贵重。若足不出户,而日取古人图籍求剑索骥,亦何足用(第三册第五通)。
    在这通信中,他还举了明初守卫绍兴城和当时守卫绍兴城的不同地理形势,来表明因时而变的治学态度。
    当然,尽管赵之谦的学术思想倾向于今文经学,但他也并非是囿于门户,党同伐异的固陋之士。同样还是在这批信札中,可以看到他择善而从,兼收并蓄的态度,摈弃了门派之见。
    窃谓汉、宋二家,其原则一而流则殊。康成诸公何不尝明理道,周、程诸子何尝不多读书,流极既衰,乃有木雕泥塑之考据,子虚乌有之性命(第三册第三通)。
    未见《说文》部首,便骂宋人不识字,一肚皮八比本领,便推大作家,东西南北,所在多有。平心而论,向者姚鼐、方东树一流,其出不为无因,未必丧心病狂至此极也(第二册第八通)。
    此外从第一册第二通信中还可看出,赵之谦所反对的并非是宋代学者的主张,而是后来所谓的继承宋学者的流弊:
    总以笃信程朱四字为圣贤招牌,沿街叫卖。实不料宋儒造何冤孽,竟为若辈趋奉卖弄出多少丑态。
    在清代的乾嘉时期,学者江藩编纂《国朝汉学师承记》十卷,对当时所见的学者及其学术主张进行总结、表彰与评价。正是基于以上信札中所表露出来的学术思想,赵之谦试图编纂一本《国朝汉学师承续记》(目前存残稿本,藏中国国家图书馆),以期弘扬他所主张的学术正脉:
    幸有后死者,此记不可不续,续则求兄助我,并多助我。此事关系二千余年气脉,不可不急(第一册第二通)。
    因此,这批信札大量的内容,为搜求书籍、探问耆旧,以为编书做准备,耗费了赵之谦大量的精力。
    除此之外,赵之谦也在努力寻找机会,希望有机会主理地方政务,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比如他曾入京考进士不第,但却并未马上离京,而是希望得到拣发任官的机会:
    现拟少留为拣发计,闻人言,此事全恃钻营,又际其难。姑以气数冀之,倘值兵荒省分(份),则人弃我取,亦无不可(第二册第七通)。
    赵之谦欲任县令,胡培系担心他会像乾隆年间的武亿——嗜好金石学术,任县令时将儒家经术用于现实治理,却因触怒权贵而革职。对此,赵之谦回应说:
    前兄谓弟作县令,又是一武虚谷(武亿字虚谷——作者注),弟不谓然,以近年颇能受委曲(第三册第十三通)。
    即使狂傲如赵之谦,如果能有主政一县的机会,他也愿意受“委曲”。关于赵之谦的狂傲不恭,《清稗类钞》中曾有记载,可窥一斑:他某年客居黄岩县署,见当地书院试卷文中,有一人将繁体的“奮”字下面的田写作臼,屡戒不改,便在卷端写了一首诗讽刺:“奮到黄岩亦怪哉,将田换个臼拿回。岂从佃父收租后,或是工人舂米来。送舅须防男变脸,养兒防是鬼成胎。畜生下体虽无恙,日久终须要凿开。”
    周予同先生曾认为,今文学派的流弊是狂妄,这在赵之谦的信札中同样有所体现。在赵之谦50岁以后,他的言辞依旧让人忍俊不禁:
    官场传派近年愈奇,大约狗之一物,尚不足以讨好,非龟不可。又不可以穷龟,穷则虽龟亦不中用也(第四册第十七通)。
    通过《崇本堂藏赵之谦翰札》带来的信息,赵之谦的所爱所憎,所轻所重,更全面地展现在世人的面前。从这些信札中,或许可以得到赵之谦“欲以其治经之学,通于治印”的结论(黄宾虹跋《吴让之印存》),以论证他敢于打破浙派积习,兼收并蓄两家之长的艺术实践。不过,这些信札所反映的赵之谦,或许更接近那个“盛夏辄裸衣坐海王村书画肆,挥扇纵谈”的狂士形象,他活生生地立于人们眼前。
    (作者:殷燕召,系光明日报主任编辑)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