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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骑瘦马取长途 “老去功名意转疏,独骑瘦马取长途。孤村到晓犹灯火,知有人家夜读书。”这是宋人晁冲之的诗句,朱东润手书此诗赠予弟子车锡伦。正如这首诗所描绘的,车锡伦在俗文学研究之路上的跋涉与攀登,充满寂寞和辛酸。 车锡伦从事宝卷研究30多年,为了探明民间“宣卷”的某个问题,或寓目一本稀见的宝卷文献,往往要经历数年时间。在农村田野调查中,步行十里、二十里是常有的事。为了获取第一手资料,同时减少开支,他吃住在“宣卷先生”或者“斋主”家中。有一次在江苏苏州调查,搭乘农民的三轮摩托车,被甩出车外。1997年,车锡伦去山西介休调查“念卷”,为了省下回程的路费,在火车站候车室里“住”了两个晚上,当时他已过花甲之年。 车锡伦一生甘守清贫,年过八旬的他仍与儿孙三代蜗居在70平方米的斗室中。他的卧室兼做书房和会客室,逼仄的屋内靠墙放置两排书架,剩下的空间仅容转身。书架顶上、床下,都堆放着书籍资料。每有客人来访,便在书桌前临时放置一个方凳,客人一走就得撤走。车锡伦晚年自号“虹桥退士”,因其居所距离王渔洋修禊之地——虹桥仅半里之遥,可焉知此雅号的主人只有虹桥外的寂寞之地,与“衣香人影太匆匆”的繁华相去何其远哉!就是在这样的陋室中,他完成了一部部令人瞩目、足以传世的著作。2011年以来,车锡伦两次罹患重症,视力也急剧下降,但他仍怀着乐观态度,对俗文学的研究一天也没有中断。他以研究为生活,以学术为生命,即便在患病住院期间,也是满床书稿,埋首工作。观者无不感叹其生命力之顽强与旺盛,其实质即在于他对学术的热爱与执着。 如今,车锡伦进入耄耋之年,仍然如同“独骑瘦马取长途”的旅行者,倔强地行进在俗文学研究之路上。他说,每当静夜读书,面对朱东润先生的法书,精神便为之一振。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