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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瀚印象:北人南相

http://www.newdu.com 2018-05-11 《西湖》 曹海英 参加讨论


    待他出门时,我才似乎想起来问他有多高。其实,我早就注意了他的个头很高挑。我还注意到,他的左耳多了一个小小的耳钉,发型也比上一次来时髦了些,两侧很短,顶发很长,聚集在头顶,到脑门几乎形成了一个桃心。黑卫衣深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双肩包,学生模样之外,又多了些文艺范儿。
    这是2016年一个夏日午后,我与郝瀚第二次见面。这一次他是来告别的,因为很快毕业,他将离开银川,去中国传媒大学读影视导演硕士研究生。我很为他高兴,这将是他人生的一个新起点。
    我和郝瀚初识于2014年。那时,他在宁夏大学读三年级。经宁大一位老师的引荐,他给我发来了他的小说作品。看了小说,我是惊喜的——他的语言非常好,没有许多大学生作品里浓浓的作文腔,内容也充满不同寻常的想象,能感觉到作品深受欧美现代派的影响。当时他大约发来了五六篇小说,虽说总还是能挑出毛病的,比如,大都故事性不强,人物关系比较散淡,矛盾冲撞不够,生活气息也不那么鲜明,用现在流行的话讲,不怎么接地气。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充满诗意的语言营造出一个自由任性的想象世界,有些天马行空无所顾忌。这几篇小说,最终都未能刊发。据我所知,当时他向其他刊物投过稿,也没有什么结果。这也不意外,对于一个人生经历从校园到校园的年轻作者,小说这种文体难免会露出种种不成熟的“马脚”,多少会受限于人生经验的局限。
    因为他的文字引起了我的兴趣和好奇,郝瀚应约到编辑部,我们有了第一次见面。从学业历程、读书到写作的体会,一开始,基本上是我问什么他回应什么。加缪、马尔克斯、卡佛、格非、毕飞宇,当谈到我们各自喜欢的作家时,他的话多了起来,少了之前的拘谨。他说,这是他上大学这几年,第一次有机会畅谈文学,在学校里,除了必上的课程,他多是独来独往,极少参与学校班级和同学间的活动,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沉于读书和写作,这让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说起这些时,除了腼腆和害羞,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大概就是这一暼的忧郁,更加深了我对他的印象:这是个充满灵气却又不乏细密心思的大男孩,典型的北人南相。我们谈文学说电影,聊了几近一个下午。此后的通信中,我渐渐知道生活中他保持着一些似乎和他这个年龄不太相符的习惯,比如,只是必要的联系才用手机和电脑,写东西也是先手写于笔记本上,再誊抄于电脑上。我因此觉得,这个年轻人,在生活上是有些老式的。
    一个人的早期作品,总是更多地带着这个人与生俱来的生命直觉和精神烙印。郝瀚是河北秦皇岛人,就学于宁夏和北京,但是他的作品却隐约透着江南味道。我以为,这味道来自他幼年家学古典诗情的浸染,而小说中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对诗意江南的向往,也体现着这种情怀。我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跟他交流过,我想当然地以为,生活于缺少色彩偏于干旱多风地区的北方人,特别是文化人,常常会对诗情画意的江南怀有梦境般的期许。这种南向的心理,在郝瀚的小说里反复出现,甚至成为一种浓郁的情结。血脉里的诗意,成长中的无奈不满,南方似乎幻化成一个文学上的地理方位,成了他的精神出口,甚或心灵寄托。故而,我所说的北人南相,不只是相貌和性格,还可以说是作品的气质。
    尽管小说是虚构的,但仍可看作是作者本人的某种投射,放大重现着作者的内心体验内在世界。对北方枯荒冷寂的厌倦,对远方的期待,总是令“他”一次次出走,一次次寻觅,甚至一次次受伤,因此或深陷或顿悟。迷途中的遭遇,未果的感情,对生活的无所适从、不安和怀疑,在出走、寻找、迷失中,终还是无法摆脱深深的孤独绝望。郝瀚的文字一再透露了他少年的沧桑。
    郝瀚的小说并不以情节和故事见长,一直以来,他的小说都更像是语言和情绪的狂欢。在他的作品里,时间不是线性的,而是一种镶嵌式的,时间的进出,总是随着叙述者的记忆梦境幻想而呈现多层次的迷叠状态。时间的繁复使得原本简单的故事变得立体繁杂,变得令人眼花缭乱起来。对于时间的驾驭能力,对于时间逻辑自圆其说的能力,实际上也是一个作家文字表达和想象力的体现。从这一点来说,郝瀚对于小说文本是有其独到的知觉和解构能力的。
    除了语言上的诗意、时间嫁接上的在意,叙述视角上,他也一直在做刻意的尝试。以短篇小说《忆江南》(刊于《朔方》2017年第9期)为例,小说叙述同时运用了全知和有限两种视角。这种刻意的视角设置和转换,增加了小说的丰富性和故事的弹性。当然,也体现了郝瀚在小说创作中的思考和写作实践中的用心用力。这种尝试在他的许多小说里都有体现。
    郝瀚的诗情,他对时间的纷繁转切以及多视角的探索,在《浣溪纱》这篇小说里亦有充分体现。这篇三万余字的小说,主体结构分上下两部分,这种结构似受益于词的上下阙影响,小说的标题和小标题也取自古典诗词,在形式上颇有诗的意味。小说特异之处在于情节处理上,前半部分写实,后半部分则全由梦境衍生,前后两部分虽叙述风格一致,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质地。外在的生活遭遇在小说的后半部化为光怪陆离的虚幻。故事中主人公面对的种种困境因此被放置一边,呈现出几近停滞凝结的面目。小说也许旨在以一次特异的情感经历为依托,以内化的方式来隐喻和影射凌乱困顿的现实生活。只是让我不满足的是,小说的结尾戛然止于梦醒。故事结束于梦的醒来,在我看来,使得自由的表达和放任的想象终止步于现实的边界,令人意犹未尽。
    郝瀚这两年的作品,有了些许变化。就情节和故事场景来看,小说多了些以前少有的日常生活的气息,也更强化了文字的视觉感,这种变化,大约跟他年龄增长和见识丰富有关,而据他所说,跟就读影视导演专业关联更大。这种变化正是我所期待的,日常生活的底色和视觉感在增加着他小说的厚度,这既是岁月的赐予,也有他欲把小说写得更好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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