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是一个牺牲过程 作为一个诗人、作家、美国汉学家,“翻译”渗透着顾爱玲生活的方方面面。她越发觉得,翻译是一个牺牲的过程:“有一些东西你能保留,还有一些东西你保留不了。比如,中文的声调,英文没有,中文诗歌的大部分意义一下子就没了。我每次翻译一首诗,任何一首诗,我都觉得失去了太多东西。” 在翻译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臧棣纪念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的诗 《随着那新鲜的深度协会》 时,原诗是:爱尔兰的爱。足够遥远/但绝不陌生/每一次挖掘/爱尔兰的兰/都会随着。为了保持“爱尔兰的爱”和“爱尔兰的兰”的韵律感,顾爱玲琢磨了很久,最后翻译成“the love of Ireland”和“Ireland’s orchids”,但她仍然觉得遗失了不少东西。 翻译臧棣的诗歌时,顾爱玲发现他的诗歌里有很多音乐性的东西,美学感特别强,她会非常注意这一点。对她而言,翻译符合原文的感觉很重要。但是她并不认为所有的中国诗歌都需要美化,比如打工诗歌翻译得太美,就非常不合适。 顾爱玲的父亲是做逻辑数学研究工作的,他的兴趣在语言的逻辑、代表性、确定性和不确定性。从这个意义上看,顾爱玲觉得自己的翻译工作和父亲的逻辑数学有共通之处。她的母亲原来学法国历史,后来又修了法学,母亲教会她的是:遇到“生词”一定要查字典。 “我记得我小时候不认识一个单词,我妈妈会说你去翻字典看看。一开始我会觉得枯燥无聊,后来却感激妈妈让我养成了这个习惯。现在,当我看到一个单词,不论是中文还是英文或者是其他语言,我会马上去查字典。渐渐地,我觉得这不仅是学习的方式,也是玩的方式。因为每次查字典我都会发现新的东西,当我在查一个中文单词时,我会发现更有意思的单词。常常一小时过去,我都没发现。”顾爱玲说。 顾爱玲今年来了三次中国,此前在北京大学做访问学者时在北京住了两年。她在各种国际诗歌场合接触了不同国家的诗人和诗歌。她发现各国诗歌本身就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有语言,自我表达的需要,我们都是存在在一个日常生活的情况,这些东西都是人脱离不了的。 “我接触的诗人不管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成长环境是什么样的,其实我觉得他们的共同点比他们的差异多得多,我的意思是说,诗人也好,数学家也好,哲学家也好,人就是人。其实今天也可以看到,他们谈到的细节是不同的,但是他们所谈到的观点是共通的。从这个程度上来说,诗歌克服了语言、国籍的障碍。”顾爱玲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