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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金庸小说中的性别政治

http://www.newdu.com 2017-12-12 苏州大学海外汉学研究中 佚名 参加讨论

    对金庸作品有兴趣的学者,通常会发现很难用任何本质化的概念来描述他的写作。金庸写作的非本质化,表现于其游离于“雅”与“俗”,传统价值与现代价值之间。这种游离性瓦解了一切简单的“二分法”,迫使我们不得不对原有的文学或文化批评体系进行重新思考。 

    由于性别政治最容易表现金庸写作中的“游离性”立场,本文尝试从性别政治的视角出发,来讨论金庸作品中复杂的多元文学价值,以及“全球化”和“地方化”的文化身份与认同等问题。 

    通过探究金庸小说中“阴柔”与“阳刚”两种性别政治的表达方式,本文一方面揭示金庸写作使鸳鸯蝴蝶派这一文学线索变得更为“现代化”的事实,另一方面讨论其抗争被纳入全球性之“现代化”话语的文学与文化意义。 

    一 

    “江湖”是武侠小说所独有的活动空间。江湖儿女在这一文人虚构的空间里,总是匆匆忙忙地寻觅与奔波着,被江湖塑造,也塑造着江湖。 

    在晚清的小说中,侠义小说之盛行是为了对抗“满纸情香粉艳”的才子佳人小说而产生的。[注1]显然,前者宣扬的是一种阳刚的正义之气,后者则浸淫于阴柔的情爱甚至是“狭邪”世界里。即使清末武侠小说开始注重“儿女英雄”的模式,“女侠大多只是男侠的『帮手』而不是『情侣』”[注2],或如文康的《儿女英雄传》把男女之“情”硬生生地套在“忠孝节义”的大道理中。 

    虽然晚清小说家们都认同文康的说法——“殊不知有了英雄至性,才成就得儿女心肠;有了儿女真情,才做得出英雄事业”[注3],可是他们都尽量避晃陷入缠绵悱恻的风月传奇中,而极力张扬英雄的阳刚之气;自三十年代以来,武侠小说在不断的演变中开始重视“情”的因素,发展到五十年代以后的新武侠小说,“情”更是成为这一文类的重要标志之一。[注4] 

    然而,这一现象是否意味着武侠文类开始以“阴柔”对“阳刚”的渗透来瓦解正统男权社会秩序?在金庸的文本中,他是如何具体定义“阳刚”与“阴柔”的表达形式呢?他的定义与汉语传统写作及其文化身份认同又有什么内在联系呢? 

   金庸擅长写“情”。在他的小说中,最引人入胜而又最惊心动魄的“情”,莫过于“情痴”与“情毒”。有意思的是,金庸笔下的“坏女人”、“恶女人”,或“怪女人”大多是情痴与情毒的直接受害者。 

    《神鹏侠侣》中美貌的赤练仙子李莫愁之所以变成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归根于她在初恋上的失意;公孙绿萼的母亲裘千尺由于在“情”上吃了苦头,而变得阴森古怪,满怀怨毒;《天龙八部》中貌似“神仙姊姊”的蔓陀山庄王夫人,迁怒于情人的不专情,动不动就将男人杀了做花肥;身为武林前辈的天山童姥与李秋水,为了争夺共同的情人而不择手段地互相残杀;《射鹏英雄传》中的铁尸梅超风修习阴毒的“九阴白骨爪”,以致杀人无数,残害无辜,起因是为了逃避师父对她和师兄私通恋情的惩罚;《碧血剑》中的五毒教女子何红药因“金蛇郎君”移情别恋而百般狠毒地折磨他,变成了凶狠的复仇女神。 

    “情”使得这些女子变得阴毒、凶狠和怪异:她们的变态皆是因为中了“情”毒。绝情谷中娇艳无比但又能致人于死地的情花,便是“情毒”最好的象征。这一象征既与中国古典文学的言情传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散发着现代表现手法中常见的诡秘气息。 

    《红楼梦》以来的中国古典浪漫文学传统,有关“情痴”与“情毒”的描写比比皆是。似乎情不痴、不毒,就不足以达到一定的美学效果。中了情毒的女子,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不惜自怨、自伤与自毁,把良己义无反顾地投入死亡的怀抱中。 

    晚清的狭邪小说把“情毒”移植到青楼的风月言情中,产生了一批黛玉的忠实追随者,如《花月痕》的刘秋痕毅然以身殉情,《海上花列传》的李漱芳不惜慢性地摧残自己的身体,直至死亡。民国时期的鸳鸯蝴蝶派,如徐枕亚的《玉梨魂》亦延续了这充满病态与死亡的情痴与情毒。[注5] 
    这一“自虐型”的阴柔美学,在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的大陆文坛,虽被一片“向阳”的革命文学所取代,但在香港创作的金庸却进一步地将其继承与发展。 

 他小说里的“坏女人”行事毒辣,充满邪恶,不仅残害他人,也残害自身。比如梅超风所练的“九阴白骨爪”就是一门容易导致走火入魔的武功,可她为“情”走到绝路,也不在乎自伤不自伤了、这些危险的女魔头最终都逃离不了死亡,而且她们的死基本上是“自虐型”的。 

 金庸对赤练仙子李莫愁最后的自尽场面描写得非常动人心魄:李莫愁自知她所中的情毒无药可救后,纵身投入熊熊的烈火中,在凄厉的歌声中自绝。她一生误入情障,越陷越深,无以自拔。最后天生狠恶的她,无意中杀了唯一有希望治愈“情花之毒”的天竺僧。这一举动的隐喻是深刻的:她潜意识中自甘忍受情毒的折磨,自愿被情毒死。 

 金庸在继承“情毒”传统的同时,又揉入了西方歌德小说中所常见的鬼魅、阴森、古怪的神秘氛围。《简·爱》里的疯女人那匪夷所思而又恐怖之极的疯笑,似乎在金庸所塑造的“恶女人”和“坏女人”的群像中有了回响。 

 女魔头李莫愁在杀人前,总是事先在那人家中墙上或门上印上血手印,制造恐怖的“鬼”气。然而,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位擅长发毒针的魔女在杀人不眨眼的同时,却是“神态甚是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晕”,面露微笑,并时常唱着轻柔的歌——“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她的娇艳美丽给她的阴毒增加了几分吊诡的色彩,令人不寒而栗。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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