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牛津词典》( Oxford Dictionaries)收录了一批新词语,他们没发布新闻稿,只在词典的博客低调公布,许多人关注的phubbing(当低头族)赫然在列。 phubbing从问世到获得权威的背书,只用了短短四年的时间。 2012年,澳洲一家广告公司在《麦考瑞词典》(Macquarie Dictionary)的委托下,进行了一连串的游击营销(guerrilla marketing)。广告公司邀请词典专家和作家诗人进行头脑风暴,创造出了phubbing这个新词,用来描述“滑世代”忙着玩手机而冷落他人的行为。这项公关活动通过精明的设计,成功吸引了全球媒体的目光。 在中文里,“低头族”一词侧重描述外观,指人“低头”玩手机。英文的phubbing侧重内涵,指人因专注于电话(phone)而冷落(snub)他人。二者切入点不同,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phubbing(当低头族)是动名词,指的是这样的行为,其核心是动词原形phub(当低头族),此乃由phone(电话)的前两个字母和snub(冷落)的后两个字母接合而成。phubber(低头族)是名词,指的是低头滑手机的人。 2013年,广告公司精心策划了另一系列的公关活动,事后诸葛,我们才知道这是个高明的宣传噱头。他们加强了宣传力度,推出一个Stop Phubbing(不当低头族)的社会运动,还架设网站努力推广,目的是要借着活动夹带phubbing这个新词,再通过这个显眼的新词带出《麦考瑞词典》,不知不觉中提高其知名度,间接营销。 有经验的词典编辑都心知肚明,新词不会单纯地因一个人、一个单位的意志而诞生,引起语言社群的共鸣才是关键所在。有了语言社群的广泛使用,新词才能散布流传,绵延不绝,才有可能存活下来。phubbing这个新词本是广告公司催生并强推的产物,按理讲后势并不看好,夭折的几率甚高,然而后续的发展却跌破了专家的眼镜。接下来几年的证据显示,phubbing所描述的现象适时填补了词汇的空缺,慢慢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于是逐渐跨出那个初创的小圈圈,不再只是个被讨论、被引用、需要解释的字眼。社群媒体频繁地使用,它也就自然而然进入了寻常百姓家,成了庶民语言的一员。 我以前还曾经怀疑,会不会因为澳洲地处英语世界的边陲,所以澳洲的词语不怎么受到英美主流的重视,英美的词典也迟迟不愿收录澳洲发明的phubbing?非也。《牛津词典》的部门主编为此写了一篇专文,题为“phub是怎么让我承认失言的”(How‘phub’made me eat my words),细数她原先种种的好恶偏见与专业误判,最后还是臣服于客观的数据之下,终于决定加以收录,而不管此词是否出自澳洲。 一个新词从问世到权威词典收录仅花了4年,这比起平均的10年观察期,速度算是惊人的了。2002年首创于澳洲的selfie(自拍),花了10年才为《牛津词典》所收,随后并登上了2013年的年度词汇(Word of the Year)。如今,随着指标性的《牛津词典》收录了phubbing,接下来其他词典或许会有一波跟进潮,遍地开花计日可期。今年《牛津词典》的年度词汇,phubbing或许大有机会,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