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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咏戈(《文艺报》原总编辑):脱贫攻坚是当前国之大事,文学应该有所作为。脱贫攻坚,既是写民生的传统主题,也是文学书写中国梦的崭新主题。四川省作家协会非常敏感,及时引导转向把文学主题集中到扶贫上,引导到绘制“中国梦”的实际行动中。 长篇报告文学《通江水暖》,是一部兼具新闻性和文学性,及时回应时代的情怀之作,同时也是一部报告文学“抓功”“跑功”“写功”三功都见硬功夫的厚重之作。“抓功”指选择题材,“跑功”指深入采访,“写功”则在谋篇布局上是很费心思的。这部作品和生活同步,通过深入采访,通过山地梅花鸡、青峪猪、银耳、茶叶等等项目,对一个县的扶贫做了全景扫描,同时政策性把握得非常好,让读者知晓了精准扶贫的现在进行时,知晓了土地流转、生态扶贫、特产扶贫、文化扶贫、迁居扶贫。采访中还穿插了几个实录,增加了作品的可信性。正是通过这些,写出了四川人特有的那股精气神,特别能吃苦、讲道理、重人情。 这部作品绘制出一幅充满时代感的扶贫脱贫图。这也启示我们,人民既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历史的见证者。 李 舫(《人民日报·海外版》副总编):刘裕国长期供职于《人民日报》,擅长散文和报告文学,著作等身,数十年如一日奔走在新闻第一线,从中寻找文学素材和滋养。这一次,他又表现不凡,与郑赤鹰联袂完成了长篇报告文学《通江水暖》,立足国家级重点脱贫的贫困县——地处大巴山复地的四川省四大贫困片区之一的秦巴山区的通江县,挖掘创作资源,塑造英雄典范。这部报告文学,体现了刘裕国、郑赤鹰两位作者的政治素质和文学素养,他们准确捕捉了今天中国共产党人这个肩负特殊使命的群体对时代精神、历史任务的准确把握。这部著作通过14个章节、31万字,从历史的厚度挖掘出现实的深度,有血有肉地书写了通江县各级干部和全县人民群众在贯彻中央和省、市脱贫攻坚战略部署中,传承红军血脉,发扬红军精神,以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决心和勇气,打好脱贫攻坚战,探索出一条可循可鉴的脱贫奔小康的路径。 《通江水暖》《高腔》《山盟》三部作品以不同的地域为背景,以具有泥土气息的故事为灵魂,找到了具有标本意义的主人公和叙事线索,从不同的角度描述了四川省精准扶贫的现状。我们今天面对的脱贫攻坚,很难说“一把钥匙开一千把锁”,只能根据不同的地域、资源、历史、自然等条件因地制宜。这三部作品中的主人公有一个特殊的共性,学会了将“大水漫灌”变为“精准滴灌”,学会了下一番“绣花”功夫,懂得了脱贫攻坚必须坚持问题导向,以改革为动力,以构建科学的体制机制为突破口,充分调动各方面积极因素,用心、用情、用力开展工作,懂得了如何融入百姓生活、在社会大潮中勇驻潮头,带领人民群众勇敢奔向无比美好的未来。三部作品、四位作者的笔法是质朴的,无论是调查还是叙事,无论是虚构还是纪实,都扎实、生动、朴拙、厚重,这种底色无疑为作品增加了亮色。 贺绍俊(沈阳师范大学教授):《高腔》和《山盟》这两部中篇小说都写的是脱贫攻坚,但各具风格,亦庄亦谐。一个是川剧高腔,一个是民间小调;一个是正面出击,一个是迂回智取。 马平的《高腔》,是亦庄亦谐的“庄”。这部小说不是一般化的叙述,而是有一种诗意化、审美化的追求。贫困是沉重的,但小说把沉重延伸到了布谷啼叫、月季飘香,处处体现出作者进行诗意化、审美化的匠心。他让韵味十足的川剧高腔,唱出了意义深远的时代主题。 李明春的《山盟》,是亦庄亦谐的“谐”。他的角度是写一个不是很情愿的干部,去帮助两个比较难缠的扶贫对象。李明春生活积累丰富,他把底层生活经验原汁原味地呈现了出来。他丝毫没有回避社会矛盾,而是忠实于生活,将其真实地反映出来。这种写法更增强了可信度,也证实了扶贫的难度。 四川省作协组织的脱贫攻坚文学书写活动,给了我们一个回答,即如何面对主旋律创作的问题。我们只有抱着一种严肃的态度去书写,才能真正写出既紧跟形势又具有艺术质量的作品来。 刘庆邦(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家有责任、有义务记录这个时代,保存一份珍贵的记忆。马平的《高腔》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感到惊喜。一般人都会认为,这样的作品容易写成图解政策,容易写成脸谱化,容易写得很生硬,而《高腔》却避免了这样的问题。这部小说,确实提升了脱贫攻坚这一重大题材的文学书写质量。 米香兰和柴云宽是小说中的两个主要人物,他们过去都是演川剧的,很有趣味,会让人觉得很有戏,再加上浓郁的地方色彩,让人读后饶有兴味。作者在素材选择方面是煞费苦心的,人物塑造方面也见功夫。特别是米香兰这个人物,她虽然是扶贫对象,但身上体现了许多很宝贵的精神,如传统文化中的自强。小说尊重了人物的文化心理,尊重了人物日常生活的逻辑,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并在这个过程中发掘自强自立的精神。 这部中篇小说容量很大,完全可以写成一部长篇小说。 徐 可(《文艺报》副总编辑):在小说《高腔》中,马平以饱含深情的笔墨,成功地塑造了一批扶贫干部和普通农民形象。其中,丁从杰和米香兰无疑是作者着力最深的两个人物。第一书记丁从杰有热情,有干劲,有责任感,头脑聪明灵活,干活认真细致,经过分析思考,从一块老柴疙瘩上发现了花田沟村独特的自然资源,为花田沟村找到了脱贫之道。米香兰是负载了作者深厚感情的一个农村新型女性形象。她渴望走出贫困,在丁从杰和滕娜的帮助和启发下,她不但自己找到了致富的路子,而且同意担任村委会主任,带领大家共同致富。 马平没有狭隘地理解精准扶贫,没有就扶贫写扶贫,而是把扶贫作为一个综合工程来写。这是《高腔》这部小说有别于其他扶贫主题小说的独特之处。小说以川剧唱腔中的“高腔”为题,本身就具有特别的象征意义。小说中,川剧和薅草锣鼓歌贯穿始终,让我们领略了四川地方戏曲的特有魅力。作者穿插安排这些歌词唱段,不仅仅是为了增加小说的“文化味儿”,也是出于推进小说情节的需要,使作品的表达更加鲜活、生动、趣味横生。更为重要的是,作者通过对薅草锣鼓歌的展示,让读者对这一民族文化瑰宝及其处境有了了解,呼吁更多的人来关注它的命运。这让我想起了哥伦比亚作家戴维·桑切斯·胡利奥的代表作《老子仍是王》,这部小说的一大特点就是对于墨西哥民歌的巧妙运用。作者写滕娜等人对薅草锣鼓的重视和抢救,表现出他对精准扶贫工作的深刻理解和深远的文化眼光、人文情怀。 (责任编辑:admi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