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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雷引 曾圣言 蓝桥生者，家素封居成都支机石附近。耿介拔俗。喜鼓琴，能为《高山流水》、《春山杜鹃》、《万壑松风》、《三峡流水》、《天风海涛》之曲，声名籍甚。英国皇家音乐学院致厚币徵为教授，谢不往。人以此益高之。家藏唐代蜀工雷威所斫古琴，甚宝之。后从沈氏复得一琴，比前差小，龙池内隐隐有“雷霄”题字。因目前者为大雷，后者为小雷。 先是，成都有沈翁者，精鉴古物，蓄小雷，极珍秘。育一女。将殁，谓女曰：“若志之，有能操是琴者，若婿也。”生适鳏，闻之心动，往女家，请观琴，为鼓一再。归，遣媒妁通聘，故琴与女同归生。生于是挟两琴，拥少艾，隐居自乐，若不知此身犹在人间世也。 改革后，家中落，鬻所有衣物自给。将及琴，则大恸，谓女曰：“吾与卿倚双雷为性命，今若此，何生为！”遂出两琴，夫妇相与捶碎而焚之，同仰催眠药死。 死后，家人于案上发见遗书一纸，又金徽十数枚，书云：“二琴同归天上，金徽留作葬费。”乃以金徽易棺衾而殡诸沙堰。沙堰者，生之别业。生著有《沙堰琴编》一书，此其执笔处也。 余初与生不稔，而数传言，将招余为座上客，余漫应之。一日，果折柬见邀，至，则同坐者三人。一为谢无量先生，一则杨君竹扉，其馀一人不知姓名，指而介云：此熊经鸟申之异人某君也。客既不俗，而庭前花木颇幽邃，所出肴馔、茶具，皆精洁无比。宴罢，生出所藏诸琴示客。竹扉一一目之，曰：若者唐，若有宋，若者元明以下；而唐最佳，小者尤佳。－即小雷也。生大诧，自谓天下辨琴莫己若，不意竹扉亦能此。既而正襟危坐，授小雷，奏《平沙落雁》，曲终，顾诸客曰：“何如？”或应曰：“甚善。”生笑曰：“君虽言善，未必知其所以善。”其自负，类如此。 方改革时，生以耽琴故，不问世事，于革命大义殊瞢然，人亦无以告知者。使生至今尚在，目睹国家新兴，必将操缦以歌升平之盛，然而生则既死。余偶适西郊，道经沙堰，见一抔宛然，而人琴已亡，作“双雷引”以哀之。 何人捶碎鸳鸯弦，大雷小雷飞上天。 已恨广陵成绝调，更堪锦瑟怨华年。 朝来喧动成都市，焚琴煮鹤真奇事。 少城西角有幽人，卜居近在君平肆。 不逐纷华好雅音，虽居廛市等山林。 晚为天女云英婿，家有唐时雷氏琴。 双琴制出雷威手，玉轸金徽光不朽。 断漆斑斑蛇跗纹，题名隐隐龙池后。 此似干将与莫邪，双龙会合在君家。 朱弦巧绾同心结，枯木长开并蒂花。 秋月春花朝复暮，手挥目送何曾住。 万壑松风指下生，三峡流水弦上鸣。 换羽移宫随手变，冰丝迸出长门怨。 欻然急滚声嗷嘈，天风浪浪翻海涛。 问君何处得此曲，使我魄动心魂摇。 双雷捧出人人爱，自倚蜀琴开蜀派。 峨眉山高巫峡长，天回地转归清籁。 操缦谁如长卿好，知音况有文君在。 片云终古傍琴台，远山依旧横眉黛。 海客乘槎万里来，得闻古调亦徘徊。 远人知爱阳春曲，海外争传大小雷。 可怜中外同倾倒，名手名琴俱国宝。 绝代销魂惜此才，愿人长寿花长好。 那知春色易阑珊，花蕊飘零柳絮残。 岂必交通房次律，偶然误挂董庭兰。 负郭田空家业尽，萧条一室如悬磬。 随身唯剩两张琴，周鼎重轻来楚问。 归来惆怅语妻子，幸与斯琴作知己。 忍将神物付他人，我固蒙羞琴亦耻。 何如撒手向虚空，人与两琴俱善终。 不遣双雷污俗指，长教万古仰清风。 支机石畔深深院，铜漏声声催晓箭。 夫妻相对悄无言，玉绳低共回肠转。 已过三更又五更，丝桐切切吐悲声。 清商变徵千般响，死别生离万种情。 最后哀弦增惨烈，鬼神夜哭天雨血。 共工头触不周山，划然一声天地裂。 双雷阅世已千春，为感相知岂顾身。 不复瓦全宁玉碎，焚琴原是鼓琴人。 一般风流资结束，人生何似长眠乐。 后羿轻抛彃日弓，嫦娥懒窃长生药。 郎殉瑶琴妾殉郎，人琴一夕竟同亡。 流水落花春去也，人间天上两茫茫。 刘安拔宅腾鸡犬，秦女吹箫跨凤凰。 但使有情成眷属，不应含恨为沧桑。 我闻此事三叹息，天有风云人不测。 毅豹养身均一死，木雁有时还相失。 嵇康毕命尚弹琴，向秀何心听邻笛。 询君身后竟何有，绝笔空馀数行墨。 玉轸相随地下眠，金徽留作买棺钱。 昔时沙堰弹琴处，高冢峨峨起墓田。 从此九京埋玉树，更谁三叠舞胎仙。 声声犹似当年曲，只有杜鹃啼空山。 原载《重庆诗词》第三期，1994年9月，页35－36。 原刊作者小传：“曾缄，字圣言，四川叙永县马岭乡人。四川大学文学院教授。文革前曾拒绝美国聘请赴美讲学。于十年动乱中去世。” 笔者一九九四年读此诗后，曾请问于四川师大王仲镛教授等前辈，云曾圣言是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生前被批斗，其诗集则作为“罪证”也。 笺 蓝桥生：唐裴鉶《传奇·裴航》：长庆中，有裴航秀才，经蓝桥驿，渴甚，见道下茅屋有老妪缉麻，揖之求饮，妪命孙女云英擎一瓯浆来，于苇箔出双玉手捧瓯，饮之真如玉液，异香透于户外。航因还瓯，遽揭箔，惊其芳丽。求娶云英，妪言须以玉杵臼为聘。航于长安果访得玉杵臼，遂返蓝桥驿娶云英，夫妻入玉峰洞为仙。见《太平广记》卷五十。《清平山堂话本》题《蓝桥记》。元庾天锡《裴航遇云英》杂剧、明云水道人《蓝桥玉杵记》、杨之炯《玉杵记》传奇皆演其事。 此以蓝桥生、云英代男女主人公之名。按本诗序云：“生著有《沙堰琴编》一书。”《沙堰琴编》（民国三十五年成都刻本）为裴铁侠撰。则蓝桥生者，隐指裴航，代指裴铁侠。下文云英，代指裴铁侠之妻沈氏。 成都支机石：成都西城支机石街。《太平御览》卷八引《集林》：“昔有一人寻河源，见妇人浣纱，以问之，曰： ‘此天河也。’乃与一石。而归问严君平。云：‘此织女支机石也。’” 家藏唐代蜀工雷威所斫古琴；后从沈氏复得一琴，龙池内隐隐有雷霄题字： 唐李肇《唐国史补》卷下：“蜀中雷氏斫琴，常自品第，第一者以玉徽，次者以瑟瑟徽，又次者以金徽，又次者螺蚌之徽。”唐段安节《乐府杂录·琴》： “贞元中，成都雷生善斫琴，至今尚有孙息不坠其业，精妙天下无比也。” 宋苏轼《文集》卷七十一《题跋》琴棋类《杂书琴事十首》《家藏雷琴》条：“余家有琴，其面皆作蛇蚹纹，其上池铭曰：‘开元十年造，雅州灵关村。’其下池铭云：‘雷家八日合。’不晓其‘八日合’为何等语也。……琴声出于两池间，其背微隆，若薤叶然，声欲出而隘，徘回不去，乃有馀韵。此最不传之妙。” 宋姚宽《西溪丛话》卷上：“滕达道蓄雷威琴，中题云：‘石山孙枝，样剪伏羲。将扶大隐，永契神机。’徐浩书字，类石经。今归居民矣。” 又：“尝见一琴，中题云：‘唐大历三年仲夏十二日，西蜀雷威于杂花亭合。’” 又：“李巺伯云：先公得雷威琴，钱氏物也。中题云：‘嶧阳孙枝，匠成雅器。一听秋堂，三月忘味。’故号忘味云。为当代第一。” 又：“伊南田户店筼簹谷隐士赵彦安获一琴，断纹奇古，真蛇蚹也。声韵雄远。中题云‘雾中山’三字，人莫晓也。后得《蜀郡草堂闲话》，中载云：‘雷氏斫琴，多在峨眉、无为、雾中三山。’方知为雷琴矣。” 宋周密《云烟过眼录》卷四：“古今斫琴名手：唐雷霄、雷威、雷珏、郭亮，并蜀人。” 又：“南北名琴：古绝品，昔聚于宣和，后归之于金。今散落。见存者，如春雷，蜀人雷威作，赐傅初庵，可以为冠。”又著录百衲、响泉、秋塘寒玉，皆雷威作。 近代周庆云《琴史补》卷二《雷威》条引《莼湖漫录》：“雷威，西蜀人。善制琴，不必皆桐。遇大风雪，独往峨眉，酣饮，著蓑衣，入深林中，听其声连延悠扬者，伐之以为琴，妙过于桐。……大历间，世称雷公琴。雷氏以琴世其家。前乎威者，有雷俨雷霄，与冯昭齐名。玄宗反蜀，首诏俨待诏门下。” 又云：“八日合，盖古雷字从四田，折之是为八日也。” 关于今故宫博物院及民间所藏唐琴包括雷琴，参阅郑珉中《唐琴的特点及其真伪问题》，《故宫博物院60周年纪念刊》，1985年；《唐琴辨》，《文物》1993年第1期；金文达《中国古代音乐史》，音乐出版社，1998年，页234。 龙池：琴底孔眼，上曰龙池，下曰凤沼。 轸 （zhen3）：琴絃的轴。 徽：琴弦音位标志。琴面镶嵌的十三个圆形标志，以金、玉、贝等制成。 生著有《沙堰琴编》一书：《中国音乐词典》《沙堰琴编》词条：“琴谱。民国三十五年（公元1946年）刻本。裴铁侠辑。收十三首川派传曲。有前、后记及分段注。”人民音乐出版社，北京，1985年，页335。 谢无量（1884～1964年）：四川乐至人。早年与马一浮、马君武创办《翻译世界》，参与编辑《苏报》，《苏报》案起，逃亡日本。后赴北京，为《京报》撰稿，抨击尚书载振受贿案，《京报》被迫停刊，赴上海潜心读书。宣统初任四川存古学堂监督。辛亥后历四川国学院长、孙中山大本营秘书、东南大学历史系主任、国民政府监察委员。创办《国难月刊》，力主抗日。1949年后任全国政协二届特邀代表、中央文史馆副馆长。著有《中国大文学史》、《中国妇女文学史》、《楚辞新论》、《骈文指南》、《词学指南》、《罗贯中与马致远》、《无量诗草》等。 此熊经鸟申之异人某君也：熊经鸟申，古代道引养生之法。状如熊攀树而自经，如鸟飞空而伸脚。《庄子·刻意》：“吹呴（xu3）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此道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 操缦：缦，琴弦。《礼记·学记》：“不学操缦，不能安絃。”指学琴的人调弦定音。此指弹琴。 一抔（pou2）宛然而人琴已亡：原文无“然”字，显系脱文。一抔，一捧土，指坟墓。 焚琴煮鹤：喻杀风景之事。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二十二引蔡絛（tao1）《西清诗话》：“义山《杂纂》：其一曰杀风景，谓清泉濯足，花上晒裈（kun1），背山起楼，烧琴煮鹤。” 卜居近在君平肆：成都西城有君平街。《汉书·王吉传》序：严君平卜筮于成都市，日得百钱足自养，即闭肆下帘而授《老子》。著书十馀万言，一生不为官。扬雄从其学。卒年九十馀。 断漆斑斑蛇跗（fu1）纹：古琴上的断纹，状如蛇腹横鳞，名蛇腹纹。宋欧阳修《居士外集》卷13《三琴记》：“吾家三琴，……其一传为雷氏琴。……琴面皆有横文，如蛇腹，世之识琴者，以此为古琴。盖其漆过百年，始有断文。”宋赵希鹄《洞天清录·古琴辩》：“古琴以断纹为证。琴不历五百岁不断，愈久则断愈多。然断有数等，有蛇腹断”。宋孙觌（di2）《吴汉逸家荆溪蓄古书奇器甚富》：“剑包虎皮斑，琴漫蛇腹纹。” 自倚蜀琴开蜀派：蜀派为中国古琴流派之一。至晚可上溯到汉司马相如。宋朱长文《琴史》卷四引初唐赵耶利《谱录》谓蜀声“若激浪奔雷，亦一时之俊”。晚清黄晓珊《希韵阁琴瑟合谱》：“无论金陵之顿挫，中浙之绸缪，常熟之和静，三吴之含蓄，西蜀之古劲，八闽之激昂，派虽各异，其间轻重疾徐，刚柔合度，皆有一定之节。” 操缦谁如长卿好，知音况有文君在：《史记·司马相如传》：“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 片云终古傍琴台：成都西城有司马相如琴台。杜甫成都诗《琴台》：“茂陵多病后，尚爱卓文君。酒肆人间世，琴台日暮云。野花留宝靥（ye4，花钿），蔓草见罗裙。归凤求凰意，寥寥不复闻。”《野老》：“片云何意傍琴台。” 远山依旧横眉黛：旧原作“归”，显系“旧”字形近之误。 岂必交通房次律，偶然误挂董庭兰：《旧唐书》卷一百一《房琯传》：“宪司又奏弹董庭兰招纳货贿，琯入朝自诉，上叱出之，因归私第，不关预人事。谏议大夫张镐上疏，言琯大臣，门客受赃，不宜见累。二年五月，贬为太子少师。”清钱谦益《钱注杜诗》卷二十《奉谢口敕放三司推问状》“董庭兰”条注引宋朱长文《琴史》略云：“薛易简称：‘庭兰不事王侯，散发林壑者六十载，貌古心远，意闲体和，抚弦韵声，可感鬼神矣。天宝中，给事中房琯，好古君子也，庭兰闻义而来，不远千里。’予因此说，亦可以观房公之过而知其仁矣。当房公为给事中也，庭兰已出其门，后为相，岂能遽弃哉？又赇谢之事，吾疑谮琯者为之，而庭兰朽耄，岂能辩释，遂被恶名耳。房公贬广汉，庭兰诣之，公无愠色。唐人有诗云：七条絃上五音寒，此乐求知自古难。唯有开元房太尉，始终留得董庭兰。”钱按：“薛易简以琴待诏翰林，在天宝中，子美同时人也，其言必信。伯原《琴史》，千载而下，为庭兰雪此恶名，白其厚诬，不独正唐史之谬，兼可以补子美之阙矣。”参证《旧唐书·房琯传》所载贺兰进明诬陷房琯之事实，及肃宗朝士大夫浊流排斥清流之背景（详拙文《杜甫疏救房琯墨制放还鄜州考》），则朱伯原《琴史》所言“吾疑谮琯者为之”，实为真知灼见。 又，朱伯原《琴史》卷四《董庭兰》条所引唐诗，为崔珏jue2《席间咏琴客》。《全唐诗》卷五百九十一作：“七条弦上五音寒，此艺知音自古难。唯有河南房次律，始终怜得董庭兰。”按崔珏《道林寺》：“我吟杜诗清到骨，灌顶何必须醍醐。”推崇杜诗净化人心的作用，可代宗教，是极有器识之言。崔珏亦是房琯、杜甫之知音。 交通，交结，与……有关系。挂，牵连。 此以清洗房次律之古典比清洗反动派之今典，以唐之房次律比今之反动派，以唐之琴工董庭兰比今之琴工裴铁侠也。言裴铁侠岂必交通今之房次律，斯有此厄运？其难免为厄运所误，时也。此二句，乃一篇之微旨所在。 萧条一室如悬磬：《国语·周语上》：“室如悬磬，野无青草。”言空无所有。 周鼎重轻来楚问：《左传》宣三年：“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三代以鼎为国宝。 后羿轻抛彃（bi４）日弓，嫦娥懒窃长生药：彃，射也。《天问》：“羿焉彃日？”《淮南子·览冥训》：“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heng２）娥窃以奔月。” 刘安拔宅腾鸡犬：《论衡·道虚》：“（淮南）王遂得道，举家升天，畜产皆仙，犬吠于天上，鸡鸣于云中。”晋张华《博物志·辨方士》：“淮南王谋反被诛，亦云得道轻举。” 秦女吹箫跨凤凰：汉刘向《列仙传》卷上：“萧史者，秦穆公时人也。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鹤于庭。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遂以女妻焉。日教弄玉作凤鸣，居数年，吹似凤声，凤凰来止其屋。公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不下数年。一旦，皆随凤凰飞去。故秦人为作凤女祠于雍宫中，时有箫声而已。” 毅豹养身均一死：《庄子·达生》寓言：单豹岩居，不与人争利，为饿虎所食；张毅与大家小户无不往来，因热病致命。均不免一死。 木雁有时还相失：《庄子·山木》寓言：山木以不材而被免伐；主人享客杀所蓄之雁，不能鸣者以无用而被杀，能鸣者以有用而获全。弟子问先生将何处？庄子曰：“周将处夫材与不材之间。” 嵇康毕命尚弹琴：《晋书·嵇康传》：“康将刑东市，太学生三千人请以为师，弗许。康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绝矣！” 向秀何心听邻笛：《文选》卷十六晋向秀《思旧赋》序：“余与嵇康、吕安，居止接近，其人并有不羁之才。……嵇博综技艺，于丝竹特妙，临当就命，顾视日影，索琴而弹之。余逝将西迈，经其旧庐，于时日薄虞渊，寒冰凄然，邻人有吹笛者，发声寥亮。追思曩（nang３）昔游宴之好，感音而叹，故作赋云。”唐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席上初逢见赠》诗：“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从此九京埋玉树：九京即九原山，晋卿大夫墓地。后指墓地。玉树，喻姿质优美之人。《世说新语·伤逝》：“庾文康（亮）亡，何扬州（充）临葬云：埋玉树于土中，使人情何能已已。” 更谁三叠舞胎仙：《上清黄庭内景经·上清章》：“琴心三叠舞胎仙。”务成子注：“胎仙即胎灵大神，亦曰胎真，居明堂中。”胎仙，为道教所言人身中之神之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