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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不可能的梦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陈汗 参加讨论

    一千个人看孔子,就有一千个孔子。董仲舒眼中的孔子大大不同于郑玄眼中的孔子,朱熹眼中的孔子大大不同于二程眼中的孔子,鲁迅眼中的孔子大大不同于李长之眼中的孔子,唐君毅眼中的孔子大大不同于南怀瑾眼中的孔子,李零眼中的孔子大大不同于于丹眼中的孔子……
    历史上经过几许风雨,孔子巍然不倒,如一座崇山,面面不同,有正面、负面、反面、背面、侧面……正如苏轼所说:“横看成岭侧成峰”。司马迁在《史记》里颂扬孔子,也巧合地喻作“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
    电影业已杀青,有趣的是主创们一边拍一边揣摩,对孔子的理解与日俱增,观感各异,人言言殊。周润发对记者说:“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人,他很实在,很踏实。”“孔子是个悲剧的人物,他的理念在两千多年前没有那么多人理解”。有人却感受到孔子一生坎坷,但以超凡的意志不断超越,是个强者;也有人认为孔子在政治上野心勃勃,为了求官而周游列国,徒劳奔波。也许大家都只是瞎子摸象,至于我,则许之为中外历史上最伟大的追梦者,写剧本初期下笔也立意于此。
    所谓梦,固然是依据《礼记·礼运》所记载孔子大祭后对弟子言偃(子游)倾吐的一番震世之言,其文本早已列入学校课程,题为《大同与小康》。孔子描述的大同是一个遥不可及、人人尽弃私心的仁爱世界,彼此和睦扶持,选任贤能,天下为公,货财劳力不为自己而保留,社会安乐满足,弱势群体得到充分的关顾。那里没有害人之想,自然不用诈谋智计;没有盗贼,外户也不闭门了。那是个发自心性、以仁爱为本的终极梦想,有别于佛和基督在现世以外寻求天国与极乐,孔子的梦想成就于人世。
    有人嗤之为空想,一如柏拉图的“理想国”、托马斯·摩尔的“乌托邦”,纸上虚言而已,绝对没法实现。然则,孔子的论据在哪里?
    首先,孔子治学态度严谨,所谓“知之为知之”,“多闻阙疑”,他确信这伟大的世道曾经在上古存在过,约相当于唐尧虞舜的共主时期。《论语》绝口不提黄帝、炎帝、盘古、女娲等神话人物,在孔子之前可能根本没有这些传说。尧舜在《论语》中却三番四次出现。
    《雍也》篇:“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
    《泰伯》篇:“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唐虞之际,于斯为盛。”
    《宪问》篇:“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尧曰》篇:“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
    孔子以尧舜为圣,视为道德的最高标准,二君在位而天下大治,这是“大道之行也”的盛世。另外最重要的是“禅让”,尧传于舜不传子,舜不传子传于禹,均体现了无私博大的精神,《尚书·尧典》记之甚详。惟有能者为之,惟有德者居之,正符合大同世界“选贤任能”的描述。
    除了历史上出现过大同的局面,孔子自己从政治实践上也有能力做到。
    电影开始于孔子51岁,他过了天命之年,学而优则仕,出任中都宰,初步把仁政学说付诸实行。据《史记》所载:“一年,四方皆则之。”做了中都宰一年,政绩成了四方各国的楷模!《论语·子路》篇中,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期月就是一年),三年有成。”他有此自信,绝非诳言,事实上他成功过。
    孔子升为司空,再迁大司寇。在鲁定公十四年,孔子56岁,兼摄相事,《史记》说他“与闻国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饰贾(等于不卖假货);男女行者别于途;途不拾遗。”这不就相当于大同另一幅理想的图像:“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
    当然孔子的成就离大同还远,尧舜的天下被封建王朝取代以后,有赖“三代之英”——夏禹、商汤、周文王的相继崛兴而创造了“小康”之局,简言之,就是人因利益和欲望而争斗,造成秩序混乱,那么礼义、道德、智谋、刑法便派上用场了。马基维尼的《帝王论》、卢梭的《民约论》是从制度、法理上求治,孔子则倡导仁义、礼乐、教化,先奔小康,再追大同。他在几年时间内已经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他的确是“敏于行”,他的理论是可行的,可他的时代不容许。
    很可惜,孔子作为一个政治家,败给了一批政客,败给了贵族既得利益的集团,正如后世2500年不断重复着的悲剧:道德败给了私欲。他在鲁国提出“堕三都”,目的在拆除“三桓“这些大家族的城堡,杜绝地方上“国中有国”的专横现象。结果,他被排挤出政坛,落得周游列国,从此16年颠沛流离,而“大同”这不可能的梦,永垂于星空中,永难攀摘!
    在编写《孔子》电影剧本期间,前后23稿我断断续续地参与其中,一天忽然感受到孔子的疲累了。陈蔡被围,七日断食,他仍然牵系着梦想,只要有一国一君用他的,他自信必能还原小康;只要给他一块地,方圆百里足矣,他有能力创造大同……他在荒漠中、在生死中、与弟子离散的危难夹缝里,此身置诸度外,弦歌不衰,他履行了自己所说的“贫而乐”,俯仰天地而无愧……
    我伏案良久,想过放弃,人间的沧桑,眩乱反复,忽然记起了一首歌:《不可能的梦》(“The Impossible Dream”),那是写堂吉诃德的,他一生以骑士自居,骑着瘦马,把风车当作凶恶的敌人,向它冲刺……这不也是孔子吗?怀着人类大爱四处流浪到老,至死不渝。
    原载:《文艺报》2010年03月12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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