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诗人首先应该是一个“情种”。当然,这里所说的情,是指真情、实情,是有感而发,而绝非无病呻吟。 翻读布依族青年诗人杨启刚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诗集《遥望家园》,最先想到的是老作家巴金曾经说过的这样一段话:“当热情在我体内燃烧的时候,我那颗心,那颗快要炸裂的心是无处安放的,我非得拿起笔来写点什么不可。” 可以说,杨启刚在《遥望家园》中的那些诗句,是“为情所迫”出来的。那些个被岁月的浪涛拍击、淘洗后留下的令人一拍三叹的文字,每一句都是诗人久积于胸的浓郁炽烈的真情铸就,是诗人故土情结的真实记录。正如作家叶文玲说的那样,情感积累到一定程度,到了一吐为快、欲止不能的时候,一篇篇充满真情实感的文章便如滔滔江水,喷涌而出。 读《遥望家园》,我有几点初浅的认识也欲“一吐为快”。 首先,诗人善于运用抒情的笔调,创造色彩分明的意境,使诗作情景交融,气象开阔,意味深长。如《苍茫的脉痕》的飘逸,给人一种凭虚御风的感觉;《永恒的画卷》的轻松婉转,使人感到雨露滋润的喜悦。此外,《挽歌或遥望》的超远与旷达;《缅怀或祈祷》的严肃与凝重;《短章或梦语》的悠闲自在;《民谣的侧影》的舒卷自如;《低吟或晚唱》的纵横捭阖,都接近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苏轼语)的自由境界。《落日幻像》是一首300余字的散文诗,作家信笔点染,既有诗情,又不乏画意。像“在黑暗即将降临的日子/我借助烛焰画出窗棂上的曙光……”几句,虽然着笔不多,却把常景写成了奇景。从布局上看,全文先叙事,再写景,最后又叙事,层层分明而又不割裂。一个“落”字和一个“幻”字,使全文连贯一体,仔细玩味,不得不佩服诗人用笔的巧妙。特别值得一书的是,《苍茫的脉痕》《低吟或晚唱》《短章或梦语》三辑,每辑只有十来首,而且大多都是百字左右的超短散文诗,然而每首都以优美的文字、简明而富于特征的描绘,读之仿佛置身一幅幅美轮美奂的图画之中,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它的艺术境界。如果说《永恒的画卷》《民谣的侧影》《缅怀或祈祷》《挽歌或遥望》四辑诗歌的意态“动如脱兔”的话,那么,这三辑散文诗可以说是“静如处女”了。 其次,诗人喜欢大笔勾勒,语言有很高的概括性,往往只用简简单单的几句,就把事物的面目活脱脱再现出来了。如《旗帜永恒》中对“党旗”的描写,只“以钢铁的坚硬和锐利/铸造出一把铮铮作响的锤子/与一把锋芒尽现的镰刀”三句;《乡下表妹》对“表妹“的描写,只“带几分羞涩的眼睛/像清晨那草叶上/两滴晶莹的露水/映着山色的秀美和乡野的淳朴”四句。这些看似简单、朴素的文字,实则足以引起读者很多想像,真正感受到诗的巨大容量。 再次,诗人在语言的运用方面更注重形象、生动、简略。如《空门》中“自从我把漂泊的岁月别在你飘飘的黑发上/我就想不再流浪/不再做孤寂行吟的歌者”这三句,一个“别”字,就把一种难以名状的心境饶有意味地表现出来:我漂泊得太久太久了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宿,无须 “再做孤寂行吟的歌者”了。另外,《无题》中“那隔夜的歌声/恍若隔世的心跳”两句,“恍若”二字把行者对古寺的叩问展示的“近得比什么都远/远的比什么都近”;《高原之树》中“每一棵树便是一种优美的舞蹈/在陡峭的悬崖间/以一种倔强的风姿昭示着生长信念与期待的远方”,歌唱和诠释树的生命力的顽强与树的豁达与旷远的思想情愫;《遥远的花期》中“我们所拥有的故事已幻化成一株美丽的树/郁郁葱葱,枝叶茂盛/每一片叶子都有你温婉的名字在沙沙作响”,状写“花”的某种追求和灿烂在“追求”的路上时时都有一种来自自身之外的关怀悄悄在呼唤、在激励、在鼓舞着的心境;《立秋之野》中“一粒硕壮的粮食/就能牵引出他们回肠荡气的豪迈的山歌”,表达农人眼见自己就要收获一个美丽的秋天之后的无比畅快。作家善于运用借喻、比拟、象征等修辞手法,把所要表现的事物描绘的栩栩如生,把所要寄托的思想展示得酣畅淋漓。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