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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克丽丝受辱记》与女性主义视角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李伟民 参加讨论

    在《鲁克丽丝受辱记》中,莎士比亚赋予鲁克丽丝这个贞女形象以美貌与美德兼备的品质,这种描写本身就可以构成对其进行女性主义的解读。在《鲁克丽丝受辱记》的研究中一般注意到了塔昆在实施暴行时与鲁克丽丝受侮辱先后的心理描写,在对鲁克丽丝的贞洁观表示认可的同时,更对蕴藏在其中人性光辉的内涵进行了诠释。其实,莎士比亚在《鲁克丽丝受辱记》中触及了人生、社会、道德、权力、美与丑、美与德、善与恶等根本问题,其长诗本身已经具有了严肃的悲剧性质。从女性主义的角度看,在莎氏这个男性本位创造的《鲁克丽丝受辱记》的贞洁故事中,鲁克丽丝以美的形象和性感的形象出现,表现出来的是为男人享用而创造出来的美与德合一又具有“悲剧色彩”的女性形象。我们认为把《鲁克丽丝受辱记》放在文艺复兴时期对人与人性强烈呼唤的角度,以及由非理性、原始性、动物性因素组成的人性最深处的沉积层的爱恨情仇之中,我们就会明白,莎士比亚这样写,其实是蕴涵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心理积淀和深厚的人文内涵的特定意象,是对人生的强烈感悟,是对完美道德的不懈追寻。鲁克丽丝所显示出来的“女权主义个体主义也恰恰就是人的构成,它不仅是个体的,而且是个人主义的主体的构成部分和‘质询’对象”[1],但她却无法摆脱男权笔下塑造的贤妻形象和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价值标准虚构出来的女性幻想。
    一、在“美与德”的展示中对权力给予批判
    在女性始终是作为男性的“他者”而存在于历史之中的状态下,一直无法找到改变这种对立,而又不产生另外一种本质没有区别的对立,即女性成为主导而男性则占据女性曾经的位置的方法。《鲁克丽丝受辱记》则彰显了社会状态下的不和谐、不平等的男女关系和闪耀着美与德的女性个体意识的觉醒与张扬,女性主动寻求人生最后之归宿,义无反顾的走向黄泉,将贞洁呈现给男人、世人和社会,从而展示了自己“德”的一面,鲁克丽丝一直在寻找女性的“自我”,可是等她找到这个“自我”的时候,也就是她的生命终止之时。所以鲁克丽丝的“美德”在保持相当张力的情况下达到了极致。《鲁克丽丝受辱记》描写的是“丑”与“美”之间的生死搏斗,“丑”与权力紧紧相连,“美”则应与德在一起。在邪恶与善良、权力与肉体、丑与美的激烈撞击中,在饱含着对人性和女性主义意识的呼喊中,莎士比亚实质上是在批判权力导致邪恶的基础上,表示了对权力膨胀的深刻谴责。在男权占统治地位的社会里,鲁克丽丝的不幸命运是普遍的。鲁克丽丝的自杀完全是塔昆的罪恶行为所造成的,鲁克丽丝是男权社会的受害者。她是一个忠于爱情、言行高洁、有着种种美德的女子,但正是由于这些美德,给她带来料想不到的灾祸[2]238。长期以来,女性在男权与暴力的双重压迫下,处于严密的性限制之中,她们没有支配自身的权力,一旦她们自身或性受到了侵犯,美与德也不能保护其自身。在男权社会里,男性为自己创造了女性的形象,而女性则模仿这个形象创造了自己,当“自身和性”失去以后,自我也就根本没有理由存在下去了,否则就要走向美和德的反面。在《鲁克丽丝受辱记》中,莎士比亚不自觉地构筑了女性主义的视角,在沉郁、散发着悲剧气息的诗歌中,他为我们勾画出了一个具有争取女性权利、人格尊严和性格刚烈的女性形象,通过其中的故事情节、人物塑造,莎士比亚已经淋漓尽致地抒发出女性反抗精神与难以从根本上超越的社会因素,贞洁与邪恶、权力与美色、精神与肉体,统一于悲剧艺术哲学美的境界之中,《鲁克丽丝受辱记》宣告了女性的不可侵犯,对人与人的尊重以及女性争取自身权利的不懈斗争,而鲁克丽丝不可避免走向死亡也使长诗浸淫了一层反讽意味。
    莎士比亚的作品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具有深厚的社会和生活基础的,只不过莎士比亚借用鲁克丽丝的故事反映了那一时代人们对“欲”与“人性”、“女性”与“男性”、“美”与“丑”的看法,以及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作家对滥用权力、滥施淫欲的谴责,对权力的批判。在很多情况下,女人在本质上被认为是“肉体的”,那么她在肉体上、情感上和歇斯底里的状态中,要么是勾引男人的女人,要么是“圣女”[3]85,但是按照女性主义哲学的看法,女性的造物从内在来说并不比男性的造物更身体化或肉体化;完美的造物性的起源和目标存在于一种人的状态中,在这种状态中,性的区别是无关紧要的[3]90。那么,莎士比亚在《鲁克丽丝受辱记》中“伸张”“美”与“德”的两性社会与生活基础又在哪里呢?我们知道,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生活的变化,在文艺复兴时期,贵族绅士“在城市里和华丽的宫廷里消闲的时间多了”[4]274,因此王公贵族争爱猎艳成为一项重要的生活内容。宫廷的喜好也影响到社会,1570年就有人感慨:“我们现在的时代距以前的礼教太远了。不仅青年男人,就连年轻姑娘也毫无惧怕地(虽然还不敢那样公开地表现得厚颜无耻)任意私定终身,完全不考虑他们父母的意志、上帝的安排、社会道德准则以及其他后果。”[4]272大胆追求美和示爱,对家长的意志、宗教的约束和社会道德考虑甚少,而莎氏则要求二者统一起来,长诗写道:“斑斓的纹章出现在鲁克丽丝脸上/看得见美德的淡妆,美貌的红颜/红色与白色都争当两者的女王/都说古道今,来论证各自的威权/两者都雄心勃勃,不断地争辩/美貌与美德,都伟大,都至高无上/它们便经常换宝座,轮流登场。”[5]莎士比亚在“美貌”的观念上注入了“美德”的内容。鲁克丽丝所葆有的德就是从人的角度对滥用权力的批判,正如福柯所说:“用整个生命来换取性本身,换取性的真相和性的统治权。性值得以死换取它。正是在这一严格的历史意义上,性在今日已被死亡本身所渗透。当西方人很久以前发现爱的时候,他们赋予它极高的价值,为了它死也是可以接受的。”[6]罪恶既在深宅大院中滋长,也在权力和淫欲中萌生。莎士比亚深刻地反映出男权潜意识,当鲁克丽丝失去了性本身原有的意义和价值以后,她的生命也就变得没有存在的理由了。莎士比亚的高明之处在于反映了女性本身所受到的男权社会的禁锢和所谓“表彰”。我们就此可以理解为《鲁克丽丝受辱记》中蕴涵的女性主义因素,以及莎士比亚通过这个因素对男权与君权的批判。“在文艺复兴时期,人们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而女子的名誉是和贞洁联系在一起的,失掉贞洁就失掉荣誉,就是耻辱,耻辱地活着,是活不下去的……鲁克丽丝贞洁观的意义已突破单纯对丈夫的义务,而带有人的价值,人的尊严的含义。这种对妇女强奸暴行是蹂躏人身、侵犯人权、侮辱人格、蔑视人的尊严,当然是奇耻大辱,不仅仅是肉体和心灵被玷污,也是最大的不名誉。”[2]238莎士比亚使我们能够从女性主义的角度看到女性为换取美德所付出的无可挽回的沉重代价,并以此高扬起人性的旗帜。
    莎士比亚通过一系列细致入微、生动传神的细节再现了塔昆对鲁克丽丝的侵犯,对美的亵渎,对德的蔑视,对爱的颠覆以及反人性的一面,逼真地描述了鲁克丽丝内心的惊惧。《鲁克丽丝受辱记》所彰显出来的女性主义文本特色,就在于把鲁克丽丝的体验、思想、观念和行动置于诗歌的中心地位,而其中的性叙述(性欲、性选择、性体验、性侵犯、性蹂躏、性犯罪)以及对身体和心理的描写,既有其对男权思想的批判,又有对女性主义的张扬。贞洁的主题曲始终回荡在诗歌的字里行间,诗歌的审美内涵嚼之不尽,显得生动蕴藉而意味深长,可谓美与德的性灵展现。批判与讴歌成为长诗中的两条主旋律,在莎士比亚笔下对忠贞爱情的歌颂充满了生命的律动,狂热而又唯美,虚幻而又感性。在灵动的大自然中,仿佛飘溢着蔓草的香甜,闪耀着露珠的晶亮,飞动着恋人的身影,极尽狂热而又朴野的情致,迸发出青春生命的活力。这种对女性、人性生命状态的张扬,让人目眩神迷的情韵,令人心旌摇荡的瑰美,形成了巨大的审美冲击力。惟其如此,贞洁才显得更为重要。因为它体现了“莎士比亚的女主人公的重要性和尊严,她们在智慧、勇气、决心、诚实和随机应变等方面经常占据主导地位”[7]。《鲁克丽丝受辱记》以女性主义视角张扬了“一切妇女身为人类的完整权利”[6],以贞洁为主题从“道德”与“人性”的角度批判、揭露和鞭挞了封建王室统治者的专横无道,讴歌爱情的坚贞和友谊的宝贵。鲁克丽丝以生命捍卫了女人的坚贞品德和尊严,虽毁灭了肉体,却最终获得了道义上的胜利。诗歌既反对禁欲也反对纵欲,既重视现实人生,又强调贞洁高于生命,在一定程度上显示了人文主义的价值观与人生观[8]。《鲁克丽丝受辱记》的女性主义视角显示出对女性精神情感的尊重与对感官刺激的约束,体现出一种艺术哲学的意味。莎士比亚认为,“‘爱’乃‘真、善、美’之化身”,“莎氏最欣赏者,仍为内在之美。莎士比亚对爱之‘贞操’观念,特别重视……在其戏剧中,先后出现‘贞洁’、‘忠贞’、‘纯洁’、‘贞操’等字样,计有一千多次。‘贞洁’最集中、最高度之表现便是‘殉情’”[9]45-49。莎士比亚看到社会的发展在试图将人性从神性的禁锢中解放出来,强调珍惜人生的现世生活,鼓吹人性应该得到充分的体现和解放,其中包括人的性欲的解放的大背景中,保护、尊重女性的权益显得更为急迫和重要。莎士比亚明智地表现了两性的协调互动应该遵循以和谐统一的人性为基础,而不是以暴力的占有为满足,鲁克丽丝意识到她处于两个男性之间的“他者”而存在于社会中的现实景况,但是她始终无法找到改变这种对立而又不产生另外一种本质没有任何区别的对立——女性成为主导而男性则占据女性曾经的位置的方法。对丈夫而言,不忠实于爱情面临着失去道德,忠实于爱情则必然失去生命;对塔昆而言,贞洁意味失去生命,放弃贞洁也意味着失去生命。因为,她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建立在以男性思维模式为统治中心的时代,作为男人“他者”的女性是通过男人来规定自己的。鲁克丽丝只不过是一个“他者”,一个用以证实男性权力的客体,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和表达自己身体感觉的话语权。包括莎士比亚在内,“作者们生活在他们的社会历史中,既在不同的程度上塑造那个历史和他们的社会经历,又被那个历史和经历所塑造。”[10]《鲁克丽丝受辱记》作为一个以男权话语为中心的文本,其中对鲁克丽丝悲剧命运的叙述,又从女性主义的角度为女性的“他者”命运发出了呐喊,故而,才引起了读者对鲁克丽丝惨死的深深叹息。“莎士比亚反对‘男子中心’,主张男女平等,反对‘强’男压迫‘弱’女,反对用‘暴力’将‘异性之印记’强加于妇女之身,‘异性之印记’亦即‘性别之歧视’,乃指‘男女不平等’而言。”[9]52为了批判对女性的性别歧视,为了维护人和人性的尊严,也为了“他者”的美德不被玷污,她就惟有用死来换取自己的清白了。
    二、贞洁:女性主义的哲学命题
    在莎士比亚笔下,《鲁克丽丝受辱记》是一首描写美德的悲情诗歌。诗中其光辉人性的一面和女性忠贞的一面反复呈现出来。莎士比亚借鲁克丽丝这个形象,宣布了人性与爱欲必须服从道德的约束,表达了无论是具有至高无上权威的“君王”,还是包括女性在内的人,自身都不可能违反社会习俗或者道德对人尤其是对女性的约束。人对道德的尊崇仍然是人类文明进程中不可或缺的精神动力,人对爱的执著与忠贞也仍然是人的生命过程中永恒的情感慰藉,在《鲁克丽丝受辱记》中,对“美德”的追寻犹如对光明的寻找,两性之间潜伏着的心理和行为冲突或无意识层面的湍流旋涡似乎永远无法完全达到和谐,但追求美德却是永无止境的。按照拉康的说法:“在潜意识中,在男性身份与女性身份之间,存在着极端的非对称性”[11]15女性的美德在《鲁克丽丝受辱记》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鲁克丽丝既对男性的欲望做出了强烈地反抗,又对男性幻想表明了态度,其女性主义的内在意蕴,在人文主义精神的重要内涵美与德中得到了完美的表露,因为莎氏展现了社会所赋予的女性的美德是不会与社会本身相悖的。
    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为人体恢复了名誉,揭示了人体的美感魅力,重建了人对自身形体美感的信心,确立了对和谐发展的崇拜,并赋予人的优美、健美的体形以美感;综合了对人体生命力和精神内省的赞美[12]。这样就可以既从男性的视角也可以从女性的视角在文本中大胆展现女性的爱与欲。在男性的视野中,鲁克丽丝这个理想中的女人总是最确切地体现了“别人”的意图,女性受压抑的性质暴露无遗。莎士比亚塑造出的鲁克丽丝这个女性的理想形象,贤良、温顺,以家庭为中心默默奉献,美丽的女性与忠贞的妻子代表了她始终缺乏自己的主体位置,只能作为男性的附属、玩物,从属于男性的需要与摆布。莎士比亚惯常从男性的角度观照女性,尤其能够把触须深入女性的情感世界和道德世界,使我们可以通过此折射到女性的身体与精神层面。那么,莎氏是如何把女性追求美德道路上的肉体与精神水乳交融的社会化、道德化和悲剧化了的呢?“人之所以自杀,不是因为他自以为有自杀的权利,而是因为他有自杀的义务。如果他不履行这种义务,就要受侮辱,而且往往要受到宗教的惩罚”[13]196,同时受到社会的严厉制裁。
    《鲁克丽丝受辱记》表现了人类社会最基本的道德关系准则。莎氏独特的伟大在于对人物和个性及其变化多端的表现能力[14],尤其是对于女性的情感、心理、思想和行动的表现上。莎士比亚往往把性伪装和性嫉妒联系起来,但无法“避免强迫性困扰”[15]。鲁克丽丝是美的,因为她本身就是道德的化身。她担心自己裸露的丰润身体会给人以色相的诱惑,她害怕自己裸露的身体会招致邪恶的玷污[16]20。鲁克丽丝是人类对道德追求的代表[16]21,《鲁克丽丝受辱记》张扬了女性的自主权,通过她悲剧性的自杀,对权力对女性的侵犯进行了批判。《鲁克丽丝受辱记》中的女性主义观念恰恰表现为对女性美德的赞扬。莎氏显然明白,违背社会基本的伦理道德就不会是道德的,会造成人性的永久失落。而激起塔昆淫念的不是鲁克丽丝的美色,而是她的贞洁的德行,如果不能“满足男性需要和符合男权社会要求”[17],其缺失性概念就成为无知的象征了。“‘羞耻’(shame)一词在《鲁克丽丝受辱记》是个关键字,一共出现四十次之多……‘生活在羞耻文化’下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机会逃脱这张由社会规范紧密交织而成的网子……因为在羞耻文化里,名誉/名节比生命更宝贵。”[18]所以,我们就不必为莎士比亚强调的“道德”和在男权思想之下隐喻着的女性主义意识感到诧异了。在这位人文主义巨子的笔下,君王意志与人身自由相矛盾,男权思想与女性主义激烈碰撞,欲望与道德猛烈冲突,但美与德却共存一体。长诗使人类经常遭受到的悲剧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忠于爱情的悲剧是最可怕的悲剧[16]86。人的生命的节律与道德的法则混合在一起,德不再成为一种空泛的约束,而且成为反抗的基础。
    莎士比亚在《鲁克丽丝受辱记》中给我们描述了一个女性主义的哲学命题。鲁克丽丝关于人的尊严的认知体现在贞洁上,她的惨死以推翻暴君为代价,象征着正义对邪恶的胜利。“道德”作为莎士比亚“哲学观点和政治观点的宣言书证明,早在莎士比亚创作大悲剧之前,邪恶问题和社会不公正问题就激动着剧作家[19],激发了他的正义感。这首长诗反映了宗教、社会习俗对女性的道德的规范,在这个社会中的女性“自我不属于自己,或者和自身以为的其他人融合在一起,或者她的行为的集中点在她自身之外……不留恋生命是一种美德,甚至是一种杰出的美德……社会的奖励给予了因此而得到鼓励的自杀,而拒绝这种奖励就会招致惩罚那样的同样结果……为了在某种情况下逃避耻辱,就是为了在另一种情况下赢得更多的尊重。”[13]199-200我们应该明白鲁克丽丝要充分表达个人意志,去追求和满足社会为自己所设定的道德标准,同时维护了自己的作为人的一份尊严。《鲁克丽丝受辱记》充分展现出文艺复兴时期宗教与社会大众对道德善恶所持有的态度。鲁克丽丝即便只是一个用以证实女性话语权的客体的“他者”,也不会丧失自己在精神上的独立性,更不能丧失“表达自己身体感受的话语权”[10]57。
    莎士比亚通过严守贞洁表达了男权的视角,通过鲁克丽丝的悲剧揭示出女性主义的真谛。在对德与美的追求中,莎士比亚通过鲁克丽丝的“身份的施加可以视作权力的不成熟的策略,其目的在于使用严格范畴化了的一致性来抹杀实在的人的差异的多样性”[20]。在女性主义观照下的《鲁克丽丝受辱记》体现了“美”只有通过“德”才能得到永生[11]532。“权力”与“道德”的冲突,实质上是“兽性”与“人性”之间的冲突。尽管时代和社会规约了女性作为男性“他者”的对立项出现,但其深层的意义则在于,通过权——美、男——女、情欲——贞操的矛盾与选择,《鲁克丽丝受辱记》显示了通过对女性/男性二元对立的展示瓦解了权力所建立的象征秩序,同时也给出了这一哲学命题的最后答案,贞洁受到亵渎,而毋宁死。
    三、结 语
    莎士比亚通过两个互为对立的形象来表达自己对德与美的看法,以这个带有矫枉过正意味的形象来反对利用权势为所欲为。《鲁克丽丝受辱记》使生活呈现出它严肃的一面。“女性主义生存于大师本文以及沉思之中”[21],莎士比亚无疑就是这样一位大师。《鲁克丽丝受辱记》相当鲜明地表达了诗人这样一个美学思想:艺术的魅力来自真实,来自惟妙惟肖,来自巧夺天工。只有德与美契合,美才能焕发出媚人的光彩,辉映着人的精神,润泽人的双眼,展现出女性的可爱。同时,为了追求最强烈的艺术效果,莎士比亚表达了文艺复兴时期那种在注重道德完美的基础上,以人为中心、以人为主体,强调美与德统一的社会风习,以及对滥用权力的批判。女性主义文学对人性及道德都有古典主义式的精神追求,对文化传统与精神道德价值的不断重构,既表现了对男权主义的批判,又表现了对“权力”的反叛,更以掌握权力的人的道德错位,描述了其心理矛盾曲线的起伏变化。由此昭示德与美的不朽价值,以及为了获得这个价值,人们所付出的沉重的代价,甚至有时是宝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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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编辑部,重庆400031)
    原载:《东北师大学报》2008年第2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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