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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爱尔兰咖啡》把我带回到的似乎不是7年前的那个夏天，而是数个世纪前的遥远过去。那时的我，参加工作还不很久，觉得人生无限的可能性在前面等着，而不像现在这样时常在心底里默念“只能这样了”；那时的我，住在步行就可以到三里屯的二环三环之间，而不是现在的四环边上；那时的我，还保留着读小 说的习惯，相信小说里藏着某种真相，而今却觉得现实和小说同样地虚幻荒诞，读不读没什么要紧的；那时的我，还…… 《爱尔兰咖啡》的故事有点儿像汤姆·汉克斯和梅格·瑞恩主演的《网络情缘》，只不过，成就一段纯美爱情的，不是网络，而是所谓的爱尔兰咖啡。在蔡智恒笔下，男女主人公的爱情经历背后，这种咖啡做法的发明也是一段动人故事：都柏林机场里一间酒吧的酒保等待着回航的飞机，他心仪的女孩将会来这里喝上一杯咖啡。他知道女孩只喜欢咖啡，却一心想为她调制一杯他更拿手的鸡尾酒，几经试验，方制作出这款加酒的花式咖啡。将思念和着咖啡豆一点点研磨，随着威士忌滑入咖啡杯，用香滑的奶油掩盖，杯口抹上一圈眼泪，一杯爱尔兰咖啡就完成了…… 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读完蔡智恒写的这个短篇之后，会对故事中的道具——爱尔兰咖啡产生那么大的兴趣。有一段时间，只要泡吧，必点爱尔兰咖啡。但沮丧的是，对照小说里的叙述，常常疑惑自己喝到的是否是正宗的爱尔兰咖啡：有时候盛咖啡的居然是瓷杯而不是玻璃杯；即使是玻璃杯，上面也未必能发现那两条金线；即使盛具吻合，其味道也难以让人信服，醇厚的酒香、温热的感觉等，常无从体会…… 现在想来，对所谓唯美的爱情故事，我一向不怎么欣赏得了，怎么会喜欢《爱尔兰咖啡》呢？或许一个原因是，那时的自己和小说里的男主人公一样，大学刚刚毕业，面对徐徐展开的职场生涯，就像面对一片未知的迷雾，不知路会怎样延展。在那样一种心境中，就很愿意相信单纯的爱情才是人生的避风港吧！ 有的时候，你不知道人生的风雨是会侵袭任何一处领地的。 留在记忆中的另一部网络小说则是2003年读到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与蔡智恒不同，慕容雪村笔下透着颓废、绝望，甚至一种刻意为之的恶意。他以第一人称暴露、解剖自己，言之凿凿，令你不由得不信：看，这世界多么肮脏、堕落！这些人光鲜的衣着下面，是怎样可怖的红肿溃烂啊！你甚至会想：你和陈重这样在欲海里沉浮、最后终于葬身其中的男人又有多远的距离呢？更糟糕的是，掩卷之际，你甚至会为这样一个反英雄式人物的命运感觉到痛苦，以致落泪。 《成都》让我想起鲁迅说过的一句话：“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地解剖我自己。”不知道这一联想是否合适，但事实是，5年前这个小说确实引发了我对自己、对世界的某种解剖。——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急于了解世界和人生的真相呵！ 5年后的今天，翻开《成都》，最刺眼的却是作者自序中的两句话：“信仰消亡之后，谁是我们的福音？……沉沦是无法摆脱的宿命，他，我们，一切人。” 是的，越来越觉得，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信仰是什么？我的福音在哪里？ 原载：《中华读书报》2008-7-23 原载：《中华读书报》2008-7-23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