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读书,得一体悟:为文,若有古代诗歌的素养,便可能获得行文的灵感、美感和语感。下面有三个例子。 其一,《常常,我想起那座山》是台湾著名散文家张晓风的名篇,其中有佳句:“鸟声真是一种奇怪的音乐——鸟愈叫,山愈幽深寂静。”无需作者说明,此句是从王籍的诗句“蝉躁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化得。 其二,在《呼兰河传》中,萧红回忆“我”小时候在祖父后花园里自由的生活,她写道:“蝴蝶随意的飞,一会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又从墙头上飞走了一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作者没说这段诗意描写的“原生态”,但这里的“蝴蝶”“墙头”“谁家”与唐人王驾《雨晴》中的诗句“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何其相似乃尔。 其三,东方大儒季羡林在《清塘荷韵》中诗意盎然地写道:“倒影映入水中,风乍起,一片莲瓣堕入水中,它从上面向下落,水中的倒影却是从下边向上落,最后一接触到水面,二者合为一,像小船似的漂在那里。”接着季老告诉我们:“我曾在某本诗话上读到两句诗:‘池花对影落,沙鸟带声飞。’”显然,季老是陶醉于“池花对影落”的境界并透彻参悟,才有了上面美轮美奂的诗性描画。 上述例文的诗情画意,是三位大师深厚的古诗素养的贮存与现实场景的直觉相互碰撞,迸发出的灵感的火花,极具神韵。而这火花又富有美感,给我们以恬静、自由、奇妙天成的诗的境界,读之,给人美的享受。大师们行文的语言,在原诗凝练的基础上更细腻、更形象、更美妙、更具个性,值得我们反复玩味。这一切不都得益于古代诗歌的哺育和滋养吗? 高正东(江苏) 文艺也需要怀旧 历史学家总会念念不忘周武文王时代,反倒觉出未来应该是朝着那样的过去来发展。但考古专家的历史情结更重,残墙断壁里的一块碎瓦片都会让他和他的时代感动好几个年头。如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人们看上去好像也变得越来越怀旧了,都希望考古专家能再多挖出几个坟墓来,以填补平日生活里多有的清闲和寂寞。于是我在想:我们的未来里一定装满了太多的过去。 然而,文艺所要有的怀旧又全然不该是这样。别以为穿了孔子的衣服就等于读了孔子的书;效法古代,用轿子代替轿车来迎娶,并不意味着嫁进门的新娘子就一定三从四德。对历史毫不知解,多挖出来几个古墓又于世何补?有的人喜欢在办公室里挂一些古代的书画,故作高雅,却连自己都说不上来这其间的意义。其实过去的苦难和历史都藏在这图画和诗歌里。我们之所以爱一块废墟里的历史的断砖,爱的不正就是它那承载着古人智慧的默默的经了年月的奉献么?哪怕它是一个丑陋的怪物,它却比我们更先得到大地的亲吻。但人们往往能激动地捧起这砖头,却早已忘记了它的历史。 我相信时间一直都在吐故纳新,但文艺也需要怀旧。我希望这一怀旧,并不是像人们的象牙石饰品一样被挂在脖子上,或者是被一些感情庸俗的考古专家送到拍卖会上,因为我总是担心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些人们有着太多的填不平的空虚和寂寞。 刘智远(湖南) 文学的崇高职责 卢一萍的短篇小说《孤哨》(《西南军事文学》2010年第2期),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通过“我”,一个只身守卫在边境哨卡的解放军战士平凡而又不寻常的经历,赞美了当今“最可爱的人”,读后令人感动和崇敬。这里没有烽火硝烟,有的是恶劣的自然环境,这里没有枪炮齐鸣,有的是无尽的静寂、孤单。在这常人难以想象和难以立足的“孤哨”中,“我”每天拿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每一个细小的动静,并准时几次向连部报告。即使生病、高烧不退仍履行着军人的神圣职责。在听到战友不幸牺牲的消息也只好默默流泪。这就是奉献和自我牺牲啊,这就是当代军人核心价值观艺术又逼真的显现!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赞美戍边,讴歌兵卒,是我国几千年文学的一脉相承的优良传统。从诗经到汉乐府再到唐诗宋词元曲,有许多描写金戈铁马的凄美而又高昂、激烈而又慷慨的赞美守边和士兵的瑰丽诗篇和词赋。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一篇《谁是最可爱的人》的文章,更是激情澎湃地颂扬了保家卫国的军人们。今天,我们生活在和平、幸福的环境里,千万不要忘了日夜默默守卫在万里边疆海防和领空的三军将士们。所以说,赞颂“最可爱的人”,这正是文学的崇高职责。 杨国庆(湖北) 原载:《文艺报》2010年06月18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06月18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