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我们面前的6部11卷本500多万字的历史小说《大秦帝国》,是我的老朋友孙皓晖于1992年动笔、2008年完成的大书,创作过程历时16年。陕西省作家协会一位副主席看到撂起来近半米厚的《大秦帝国》,脱口道:“害怕!”这里所说的害怕,是陕西方言中对敬佩敬畏之意的极端表述。 我们无法描述16个春秋的脑力劳动时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地说,那是16个由理性和宁静统治的美丽岁月。 孙皓晖的宏大写作,于当代中国大大小小的作家,有着深刻的警示意义。要完成一部真正意义上的艺术作品,作者能不能不受媒体的控制、从现代新闻媒体的视野里消失;一部历史小说,如何做到最大限度地敬畏历史——凡此等等,都是问题。 罗马著名的恺撒大帝,是在秦始皇去世一百多年后才生下来。但是,“在西方文明面前底气不足时,我们淡忘了大秦帝国,淡忘了向伟大的原生文明寻求‘凤凰涅槃’的再生动力”,而“帝国所编织的社会文明框架及其所凝聚的文化传统,今天仍然规范着我们的生活,构成了中华民族的巨大精神支柱”;同时,我们亦知道“原生文明是一个民族的根基……如同一个人的生命基因”。被西方尊为现代国家雏形的罗马共和制,要远远晚于苏秦身挂六国相印、自由奔放、充满活力地合纵游说。这绝对不是说,谁比谁早,谁就先进。关键是,叙说并审视历史的人,应具备什么样的目光。孙皓晖通过对秦帝国详尽精当地叙说,告诉我们,大秦帝国的历史,对于我们构筑现代中国的文明,有着最直接的启迪。 孙皓晖的《大秦帝国》写作,同时告诉我们:一个民族的作家和艺术家在熟知本民族历史的同时,也要熟知世界各民族的历史;而本民族的历史,是首先的,是根本的;作家和艺术家熟识了本民族的历史和文化,再以此去和世界各民族做比较,就会有深刻的历史发现,就会有深度的文学艺术开发。 孙皓晖《大秦帝国》的写作,还告诉我们:代表着民族思考能力的作家,应该想些什么,写些什么;作家不仅仅要写深刻的个体感知,更应该去写宏大的文明感知;作家的思想力,不仅仅属于个人,更属于民族,属于社会,属于历史。孙皓晖以锦绣之语言,告知中国所有欲下笔的作家:应该把我们的历史和现实的文明诗性充分地开掘出来,展现出来。 孙皓晖通过艰苦的、创造性的写作,也告知企图完成作家梦的年轻人:写作是一门需要充分储备的,甚至是高度专业性的职业;要想当真正的作家,必须有长时间的、充分而完备的人生准备。 孙皓晖以磅礴、凌厉的语言,将一种遥远而璀璨的母体文明,升起在当代之中。 我们只想告知孙皓晖:在光荣和至圣面前,勇往直前,一无所惧。 原载:中国作家网2009年04月23日 原载:中国作家网2009年04月23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