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法国作家小仲马(1824-1895)先后写了小说和剧本《茶花女》。长篇小说《茶花女》最早被介绍到中国来是林琴南(纾)和王寿昌的功劳。林译的这部小说译名为《巴黎茶花女遗事》,出版于1899年,距原著问世(1848年)有半个世纪之久。这是林译小说的第一部,开创了清末翻译西洋小说的风气。虽然用的是典雅的文言,是通过别人口述译成的,忠实于原文不够,但在当时,影响却不小。严复1904年《出都留别林纾》诗,有“可怜一卷《茶花女》,断尽支那荡子肠”之句。陈衍撰写的《林纾传》中也说“《巴黎茶花女》小说行世,中国人见所未见,不胫走万本。”林纾自己很得意这个译本的成功,自诩“所译《巴黎茶花女遗事》,尤凄惋有情致。”这部小说浓重的悲剧成分,拨动了许多人的心弦。仿作也随之甚多。有人说在苏曼殊的一些小说中,也明显地能见到它的痕迹,可见当时一般人对它的喜爱。 中国人首先将《茶花女》搬上舞台的,是辛亥革命前一批赴日留学生组织的春柳剧社,春柳剧社是我国第一个话剧团体,创始人是后来成为弘一法师的李叔同。他们在东京青年会首次公演的话剧就是《茶花女》。李叔同等人眼看当时两淮人民受水灾之难,他们身在异邦而心向往祖国,热爱同胞。为了急筹赈灾,决定义演《茶花女》募款。李叔同(艺名李息霜)自任剧中的女主角马格丽特,演出获得了意外的成功。游艺会演出结束后,李叔同写了两首诗,题为《茶花女遗事演后感赋》,刊于《醒狮》杂志第二期,诗云: 东邻有儿背佝偻,西邻有女犹含羞。蟪蛄宁识春与秋,金莲鞋子玉搔头。 誓度众生成佛果,为现歌台说法身。孟旃不作吾道绝,中原滚地皆胡尘。 李叔同的这两首诗均有所指,前首形象地概括了《茶花女》一剧的主题思想,后一首则道出了春柳剧社上演该剧的意图。 小仲马的小说和剧本《茶花女》,揭露了当时法国社会的诸多不合理现象,抨击了封建贵族的虚伪和险毒,颂扬了以自由平等为基础的纯洁的爱情。辛亥革命前夕,小仲马的小说《茶花女》的中译和剧本《茶花女》的演出,可视为与当时中国革命党人正在进行的反对封建主义的伟大斗争思想上一种默契的配合。 不过,这次演出的剧本乃是根据林译小说《巴黎茶花女遗事》改编的,也许他们当时不知道,小仲马在完成了小说四年之后,在小说的基础上又写了剧本《茶花女》,而后者比前者更为成功。1852年2月2日在巴黎通俗剧院首次演出该剧时,小仲马自己也说,演出获得了“巨大的、巨大的成功”。民国初年,上海天蟾舞台上演《茶花女》,剧本还是据林译小说改编的。 最初把《茶花女》剧本译成中文的,是刘复(半农)。北新书局1926年出版了他的这个译本。由于刘复译本误译不少,剧团上演很少采用。上世纪三十年代后期中国旅行剧团演出《茶花女》,用的是陈绵译本(商务印书馆1937年2月版)。 中国旅行剧团在上海演出话剧《茶花女》时,曾轰动一时。饰茶花女的是唐若青,饰阿芒的是陶金,白杨、赵慧琛、唐槐秋等名演员,也都参加了。场场满座,尤其是三五两幕感动得不少观众垂泪。 话剧《茶花女》曾由意大利威尔第和皮阿维改编成著名歌剧《茶花女》,在我国不仅上演过,而且据此还改编成了沪剧——六幕抒情悲剧《茶花女》也上演了,效果亦好。 原载:新民晚报2011年05月26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