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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周志孝提出马克思没有把艺术作品归属于意识形态,艺术作品只是一种社会意识形式,并由此反对艺术的意识形态性。本文对此提出了不同看法,认为在讨论艺术的本性问题时应区分“艺术”与“艺术作品”这两个不同的概念,应该追问艺术的本质而不是艺术作品的本质。 关键词 意识形态;上层建筑;艺术;艺术作品 在对文艺本质的研究中,“文学艺术是一种审美意识形态”的观点是近年来影响最大的一种。这种观点既坚持了马克思在社会结构划分中把艺术归入意识形态的定位,又注意到了艺术不同于其他意识形态形式的审美特质,因此较其他说法更具合理性。但不断有人对这一观点提出不同意见,周志孝先生的《马克思没有把艺术作品归属于意识形态———从上层建筑的构成看艺术的确切定位》[1](下称周文)即是一例,本文拟对周文的观点做些辨析,以就正于方家。 一 周文指出,以往人们认定艺术的意识形态性,是建立在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关于唯物史观的简述的误解之上的。马克思的原话是:“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应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2]这段话通常被认为是马克思对人类社会基本结构的系统性描述。而周文却认为:“遗憾的是,在传统的认识中,却把马克思这段对于社会物质生产的经济结构的描述,当作是对社会基本构架的揭示。”并以此为前提性错误,否定艺术的意识形态性。然而笔者再三分析马克思这段话,也未能找到对周文有利的合理依据。相反,引文后半部分正是在社会历史发展的运动中揭示了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动态结构,揭示了经济基础对于上层建筑的推动作用。这一点,在《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等其他文章中又有阐述,可以看成是他们成熟的观点。在这里,马恩固然是从政治经济学研究的角度入手的,但是他们没有止于在《序言》开头所说的“资本、土地所有制、雇佣劳动;国家、对外贸易、世界市场”和在《导言》中所列的“生产、消费与分配、交换的一般关系”等问题,而是要以此为突破口,揭示人类社会的基本结构以及发展规律,以生产劳动为基点把唯物主义贯彻到历史研究中去。在《导言》中马克思说,那些表现资产阶级社会“各种关系的范畴以及对于它的结构的理解,同时也能使我们透视一切已经覆灭的社会形式的结构和生产关—系”[3]，正说明了这种用意。更何况对于马恩来说,他们一生为之奋斗的是无产阶级乃至全人类的解放事业,决不仅仅是要做一个经济学家。马克思意在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的解剖来分析人类社会的基本结构,正如他做的比喻: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而周文在第二部分也承认:“马克思从经济事实中探索各种思想观念的目的,只在于制约社会行动而能动地改造世界,这是马克思社会哲学的根本法则。”这岂不是与周文将《序言》中那段经典论述认为仅仅是“对于社会物质生产的经济结构的描述”自相矛盾吗? 其后,周文又引恩格斯《反杜林论》中的一段:每一个时代的经济结构形成现实基础,每一个历史时期由法律设施和政治设施以及宗教的哲学的和其他的观点所构成的全部上层建筑,归根到底都应由这个基础来说明的。然后追问:“艺术作品也是属于‘观点’的范畴吗?”又显出了自相矛盾的地方:既然按周文的说法,制度和国家各级机构都可以归入社会意识形式,那么把艺术作品归入“观点”的范畴又有何不可呢?只不过艺术作品的观点表达并不一定是作者跳出来直接说明创作意图。况且周文最后的结论恰恰是把艺术作品列入社会意识形式的,而其对“社会意识的形式”的解释是:“这是对零碎片面意识的抽象”,这不正是由意识上升到观点吗?周文在第二部分末尾也说:“诚然,艺术作品也反映或表现一定的思想观念”。 另外,周文第一部分结尾说:“艺术作品也就被拉进了‘皇宫’———属于意识形态居于社会的最高层”,这也是一种误解,周文没有引马恩的原文,大概是看到了恩格斯致康·施米特信中所说的“至于那些更高地悬浮于空中的思想领域,即宗教、哲学等等”一语。而这里的“更高地悬浮于空中”是指距离经济基础较远,并不由经济状况直接决定而言的,并非指它们处在更高的层次上,显得比政治、法律等直接的国家机器更重要。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