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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哀郢》释疑”与赵逵夫先生商榷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熊人宽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 1、《哀郢》中:“过夏首而西浮”是指——过“夏首”以后,长江有一段向西南回转,舟船随水路弯曲向西南而下,故曰“西浮”。 2、“将运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可译为:驾船顺流而下,来到洞庭地带,随后再进入长江继续向下游航行。 3、东迁的终点——陵阳(?)。不在赵逵夫先生所说的江西安福,可能在鄂渚江北,今湖北黄冈附近。
    关键词 屈原、东迁、西浮、洞庭、陵阳
     赵逵夫先生《屈原和他的时代》书中,有一篇《〈哀郢〉释疑并探屈原的一段行踪》,论文中的考证、结论,多不能令人信服。特此与赵逵夫先生商榷。
    一、《哀郢》概览
     对《哀郢》的理解从古到今一直歧见纷呈。有些解读文章,把诗文切割成若干小段,去考证字、词、句。就“字、词、句”的考证来看,可能有些道理,但是,从整体上、联系上下文看就对不上号了。
     朱熹曰:“凡说诗者,固当句为之释,然亦但能见其句中训故字义已,至于一章之内,上下相承,首尾相应之大指,自当通全章而论之,乃得其意。”[朱熹《楚辞集注》1.P397]
     《哀郢》中“忽若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复”之前,都是诗人追忆当年被放东迁,离开郢都时的旧事。由近到远景物的描写,显示他“一步一回首,一步一挥泪”的悲痛之态。
    《哀郢》中,从“方仲春而东迁”到“今逍遥而来东”,一路都是顺江“下浮”;从语句、意境上看,“东下”的连贯性很好,没有逆水上行的描述;没有向西、向南的意图;没有远离长江的迹象。而在“背夏浦”之后,即说“当陵阳”。故“今逍遥而来东”之目的地,应为离“夏浦”不远的“郢都东面某地”,既不是“安徽陵阳”、“江西安福陵阳”,也不在“南楚沅湘之间”。有这个总体的把握,在解读、分析词句时就不容易误入歧途。
    二、屈原东迁的时间
    (一)“楚顷襄王元年”论,不能成立。
    赵逵夫先生说:〖屈原的被放应是在楚顷襄王元年秦兵进攻楚国,势如破竹,楚君臣仓惶辞庙之时。〗[2.P431]
     赵逵夫先生引用《史记•屈原列传》说:
     〖怀王至秦,秦留之,“竟死於秦而归葬”。下面接着说:
    长子顷襄王立,以其弟子兰为令尹。楚人既咎子兰以劝怀王入秦而不反也。屈平既嫉之,
    ……令尹子兰闻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於顷襄王,顷襄王怒而迁之。〗[2.P430]
     根据《屈原列传》顷襄王三年,怀王“死於秦而归葬”以后,顷襄王才怒而东迁屈原。
     赵先生把“屈原被放”定为“顷襄王元年”,岂不是与自己所引用的史料矛盾吗?
    (二) 顷襄王四年屈原被放逐。
     《哀郢》中有“信非吾罪而弃逐兮”;“方仲春而东迁”。那么屈原“非罪而遭弃逐”的时间是哪一年呢?
    《史记》有载。《太史公自序》曰:“怀王客死,兰咎屈原”。[3.P949]
    《楚世家》:“顷襄王三年,怀王卒于秦,秦归其丧于楚。”[3.P342]
     根据《哀郢》与《史记》可以确定,应当在顷襄王四年仲春屈原“非罪而遭弃逐”、“东迁”。就是《史记》中“顷襄王怒而迁之”[3.P628]之“迁”。
     王逸:“言怀王不明,信用谗言而放逐己,正以仲春阴阳会时,徙我东行,遂与室家相失也。[4.P132]”这里王逸只是把顷襄王时之事,错定到怀王之时,其它解释还是可取的。
    三、“遵江夏以流亡”的问题
     屈原东迁的路线,列来有“顺着长江”和“顺着夏水”两种意见。看来“顺着夏水”的说法,既与诗文文意不符,又与夏水的实际不符。
     赵逵夫先生把“遵江夏以流亡”,译为“顺着长江和夏水到处流浪”[5.P812]。这种解释有一定的代表性,但是并不融通。
     第一、不可能在“出国门”、“发郢都”时,就进入夏水。因为从郢都到“夏首”还有五、六十里路程,从郢都乘船只能顺着长江“出国门”。
     第二、屈原东迁的路径,不可能既“顺着长江”,又“顺着夏水”。若是说先“顺着长江”,“过夏首”后,再“顺着夏水”,则与“过夏首而西浮兮”不符。因为“过夏首”以后夏水向东南流,长江向西南流。诗文曰“过夏首而西浮”,必定是顺着长江走,才会“西浮”。若要“顺着夏水”,应当“东浮”,不该“西浮”。
     第三、诗文曰:“方仲春而东迁”。“仲春”枯水期,夏水不能行舟。
     《楚辞集注》:“冬竭夏流,故谓之夏”[1.P179]。
     至于把“流亡”,译为“到处流浪”。似乎也不妥帖。“流亡”有目的地,不同于“到处流浪”。
    “遵江夏……”;“出国门……”;“发郢都……”。三句都是写“离开郢都”。屈原用反复吟唱,来表达离开郢都时沉重的心情。
    把“遵江夏以流亡”,理解为“顺着长江离开郢都踏上流亡之路”可能更符合实际。
    四、“过夏首而西浮兮”的问题
    (一)赵逵夫先生的“由江入湖”说,无法与“上下左右贯通无碍”。
     赵逵夫先生在列举了古今十几位学者对“西浮”的看法,并一一驳斥之后说:“他们尚未弄清洞庭湖—带的地理形势,如果弄清,一定会很简捷地说:‘西浮’即由江入湖之谓也!”[2. P415] “诗人则是沿着长江走的。……过夏首以后,又走了一段”;“至洞庭湖口,便折而西行入湖”[2. P416]。
     赵逵夫先生肯定诗人“是沿着长江走的”,对。但是,“过夏首以后,又走了一段”;至洞庭湖口,便折而西行入湖”之说[2. P416],则难以成立。
     首先,从夏首(今荆州市东南)“至洞庭湖口”,还有很长的路。正如潘啸龙先生所说:“‘过夏首而西浮’,说的是过了夏首即行‘西浮’,两者是紧相连接的行程”,与‘又走了一段’,再‘折而西行入湖’,有很大的区别。”[6.《屈赋研究三辨》],更何况这‘又走了一段’,是长达六七百里的水路呢。
     其次,《哀郢》诗文中,从“方仲春而东迁。”到“今逍遥而来东”,一路都是从流“下浮”。而“西行入湖”,却要逆水而上,这与《哀郢》文意不合。
     第三,与“浮”之意不合,赵先生自己也说:“然浮乃指顺水或顺风飘浮(王逸注:‘船独流为浮也’)”[2.P412]。可见,把“西浮”解释为逆水而上,并不妥帖。
     第四,赵逵夫先生的“至洞庭湖口,便折而西行入湖”,属于“添字解经”。而且“至洞庭湖口”之时,距郢都已经六七百里了。据《战国策•楚策一》《张仪为秦破从连横》:“……起于汶山。循江而下,至郢三千余里。……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余里”[P 599]。长江上游水流较急“一日行三百余里”,郢都“至洞庭湖口”水流较缓,六七百里水路约需要三天时间。这时再去说“顾龙门而不见”,与情、与景皆不合。
     第五,赵逵夫先生414页“西行入湖”的潦草插图——与屈原时代古洞庭的地理毫不相干。赵先生依靠对“《山海经•海内东经》”的猜测、再参照“今之洞庭湖的形状”,臆想出此图,似乎太不严谨。
     比较可靠的反映屈原时代的古地理图,请看谭其骧先生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一册P45-46战国•楚越。
    (二)笔者的猜想。
     学者们对“西浮”的解释种类很多,以林云铭之说比较合乎情理。林云铭在《楚辞灯》中说:“西浮,舟行之曲处路有西向者”。可惜此说未能得到普遍重视。
     过“夏首”以后,夏水向东南流,长江向西南流,舟船随水路弯曲向西南而下,故曰“西浮”。这从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一册“战国•楚越”图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夏首到城陵矶一段,长江水道蜿蜒曲折,向西南的回曲多处可见。西流回转水道,长的可达五、六十里以上。
     “过夏首而西浮兮,顾龙门而不见。”——过了距郢都五、六十里路的夏首,船随水路向西南飘浮,回顾龙门而不可再见。
     再向下,船行至今湖北公安到湖南华容一带,战国时代这里江面宽广,有的地段江湖连成一片。屈原的优美诗句,生动地反映了这里水面宽阔的景象:
    “顺风波以从流兮,焉洋洋而为客。凌阳侯之泛滥兮,忽翱翔之焉薄?”
     简简单单的问题,赵逵夫先生用了两三千字去考证,反而弄得离真相越来越远。
    五、古洞庭的问题
     春秋战国时代洞庭湖的状况,关系到“过夏首而西浮兮”和“上洞庭而下江”等问题的解释。
    (一)“早期的洞庭湖”——王育民《中国历史地理概论(上)》:
     〖《庄子•天运》:“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山海经•中山经》记有“又东南一百二十里曰洞庭之山”,说明先秦时期,今洞庭湖区还是一个河网割切的平原景观。直到秦汉时期,湘、资、沅、澧四水也分别流入长江 。从公元4世纪开始,受地质沉降作用与长江荆江段筑堤的影响,长江分流之水汇入洞庭平原,原来的沼泽平原形态演变成浩渺的湖泊。
     《山海经》:“又东南一百二十里,曰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澧、沅之风,交潇湘之渊”。《庄子•天运》:“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称洞庭为平野。说明当时湘、沅、澧诸水在洞庭山(今君山)附近与长江交汇,洞庭湖地区还只是一片河网交错的平原,只是后来环绕君山的所谓“洞府之庭”形成了一个大的湖泊,始有洞庭湖之称。1957年在安徽寿县出土的战国楚怀王六年(前323年)制“鄂君启节”,所述舟节西南水路铭文为“自鄂(今湖北鄂城)往:上江、入湘、入资、沅、澧、油”。从舟节铭文水流交汇不及入湖来看,与《山海经》、《庄子》所载洞庭平原的自然景观也是一致的。
     《水经》记载:澧水“又东至长沙下雋县西北,东入于江”;沅水“又东至长沙下雋县西,北入于江”;湘水“又北过下雋县西,……又北至巴丘山,入于江”;资水“又东与沅水合于湖中,东北入于江也”。说明在君山西南的资、沅二水交汇处,有湖泊的存在。战国时屈原在《楚辞•九歌•湘夫人》中“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当即指此湖。只是由于那时这一夹在沅、资二水之间的湖泊水体很小,尚未为人所注意,因而《尚书》、《周礼》、《尔雅》、《吕氏春秋》、《淮南子》等都未把它列入古代有名的泽薮之内。〗[7]
    (二) “洞庭湖口为中心”论,不能成立。
     赵逵夫先生说:〖《鄂君启舟节》……如:上江,入湘,……入资,沅,澧,微”。上江……商郢。这段文字中,以洞庭湖口为中心,一条路是“入湘”,一条是“入资”,一条是入澧,一条是入微,一条是达于郢。……《水经注•湘水注》言资,沅,澧,微“凡此四水,同注洞庭,北汇大江,名之五渚。”……所以肯定是指在洞庭湖口由水路可以达到的几个点。〗[5.P428]
     这里,赵逵夫先生臆造了一个“洞庭湖口为中心”的问题。《鄂君启舟节》曰:“自鄂市:上江,入湘,……入资、沅、澧……。上江,适木关,适郢。”[8.P343-344]根本没有洞庭湖。
     赵逵夫先生在解释 楚怀王六年(前323年)制的《鄂君启舟节》时,采用了八百年以后北魏郦道元(472?~527年)的《水经注》,说:〖《水经注•湘水注》言资,沅,澧,微“凡此四水,同注洞庭,北汇大江,名之五渚。”〗[2.P428]来证实“战国时代的洞庭湖”。得出“肯定是指在洞庭湖口由水路可以达到的几个点”。
     湘、资、沅、澧,在战国时代并未“同注洞庭”,除了《鄂君启舟节》外,三国时的《水经》也有记载:〖澧水“又东至长沙下雋县西北,东入于江”;沅水“又东至长沙下雋县西,北入于江”;湘水“又北过下雋县西,……又北至巴丘山,入于江”;资水“又东与沅水合于湖中,东北入于江也”。〗(按:《水经》在这里,沅水的描述自相矛盾。)
     《鄂君启舟节》和《水经》中,都没有提到洞庭湖。说明当时洞庭湖很小,不在舟行航道之上。洞庭湖是否与长江相通也难以确定。
     赵逵夫先生臆想的“洞庭湖口为中心”的水路,与战国时代的实际不符。
    六、“上洞庭而下江”的问题
    

     “将运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 这也是学者们分歧很大的难解之句。此句的关键是“洞庭”的问题。先秦时期的“洞庭”,既可指洞庭湖,又可指洞庭之野、洞庭山,洞庭郡(?)。上文已说过,春秋战国时代的古洞庭湖很小,是不是与长江相通,也难以肯定。故《哀郢》中的“上洞庭”,有两种可能。
     一是,船经过“洞庭”之地,“上岸”采办物品、小住(古代乘船远行,一般天黒都要靠岸休憩,一路上停靠点很多)。随后再“下江”继续航行。(此种可能性较大。)
     另一种可能是,古洞庭湖虽然很小但是和长江有一段水体相连,船到此处,自然进入洞庭湖,过了这一段,又进入长江。
     赵逵夫先生说:“‘上洞庭而下江’指北出洞庭顺江而东”[2. P417];“屈原离开郢都,到了洞庭湖中,原打算到沅湘一带去,后因秦军进军迅速,恐沅湘一带也将为所有,故又出湖,沿江东下。”[2 P433]。
     赵先生此说以前面的“折而西行入湖”[2. P416]为前提,“西行入湖”不成立,此说自然也不能成立。再者,此说既没有史料依据,又与《哀郢》文意不合;况且,把“上”洞庭,解释为“出”洞庭,也不妥帖。
    七、东迁的终点与陵阳的地望
    

    (一)东迁的终点在何处?
     《哀郢》中“今逍遥而来东”。这“来东”之地点在何处?
     根据“背夏浦而西思兮”,应当离夏浦不远;
     从“登大坟以远望兮”看,当在江边广平之地。
     从“淼南渡之焉如”看,该在浩淼大江之北。
     到达流放的终点后,屈原丧魂落魄,一片茫然。
    “当陵阳之焉至兮”——面对“陵阳”不知身自何处来?
    “淼南渡之焉如”——(若)南渡浩淼大江不知那是何方?
    “陵阳”之解有二。一曰水波;一曰地名。目前这两种解释并存,谁也说不服谁。
     清代蒋骥首次将“陵阳”解为地名,即今安徽省南部青阳县以南的陵阳镇。蒋氏认为,“《哀郢》从郢至陵阳也。” 安徽的“陵阳”,在长江以南的九华山区,离长江将近百里,舟船不能通行。与《哀郢》内容不符。
    (二)赵逵夫先生的“江西安福”说
     赵逵夫先生说:“可以肯定《楚辞》中的陵阳在江西省西部,庐水发源处的西北面,即安福以西,庐水以北,武功山以南。”[2.P427] “庐江上游的陵阳本属楚人所说的‘江南之野’,但距郢都更远,更荒僻”。[2. P436]
     赵先生用确信的语气,“肯定《楚辞》中的陵阳在江西”,却提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而赵先生的“陵阳”,比安徽的“陵阳”“距郢都更远,更荒僻”,距离“夏浦”约有一千二百里水路,舟船也难以通行。既与《哀郢》诗文不符;又与赵先生自己的论点相悖。
    请看赵先生的自我否定:
     其一,“此前的‘出国门’、‘发郢都’、‘过夏首’、‘西浮’、‘顺风波以从流’、‘上洞庭’、‘下江’、‘背夏浦’,历叙其由发郢都至过夏浦一段,次序井然。而在‘背夏浦’之后,即说‘当陵阳’。似陵阳并不如学者们所说今安徽陵阳那样远”[2.P422]。
     其二,赵先生解“淼南渡之焉如”曰:“看着江面浩淼大水相当,内心茫然,不知所从。”[2.P422] 请问:江西省西部,庐水发源处西北面的“陵阳”,能看到“江面浩淼的大水”吗?
    (三)笔者的猜想
    屈原的《涉江》是记《哀郢》其后之事。《涉江》诗文有:“旦余济乎江湘。乘鄂渚而反顾兮”。《哀郢》东迁的终点——“陵阳(?)”。当是《涉江》南迁的起点。根据《涉江》诗文可知——“陵阳”在江北;由“陵阳”去鄂渚需要“济江”;“陵阳”离鄂渚较近,渡江后就可到鄂渚。
     林庚《史记屈原列传论辨说“破郢”》说:“《哀郢》正是屈原九年放逐于鄂渚之后的作品”林庚先生的“鄂渚说”,与《哀郢》《涉江》的内容比较接近。作为近似的、概略的说法是对的。当然,从《涉江》的诗文看,更准确的说法,应当是在鄂渚的江北。
     “鄂”并非今日之武昌。而是武昌以东一百多里今鄂州市境内。“鄂”的江北就是今日之“黄冈”。
    钱玉趾先生说:“《水经注》说‘江夏有西陵县’,西陵在今湖北黄冈西北。西陵之阳可能也称陵阳。”[见《〈哀郢〉的写作时间及内容新解》]
     《水经注》之说,虽不能证明屈原时代的地望。但是,“黄冈”在“鄂”的江北,距离夏浦不远。与《哀郢》“今逍遥而来东”及“背夏浦”、“当陵阳”相合;与“淼南渡之焉如”相合;与《涉江》“旦余济乎江、湘。乘鄂渚而反顾兮”也相合。综合起来看屈原东迁的终点,有可能在鄂渚江北,今湖北黄冈附近。
    八、臆造“顷襄王元年秦对楚进行突然袭击”之历史。
    

    赵逵夫先生说:〖苏代云:秦之行暴于天下,正告楚曰:『蜀地之甲,輕舟浮于汶,乘夏水而下江,五日而至郢。漢中之甲,乘舟出于巴,乘夏水而下漢,四日而至五渚。寡人積甲宛,東下隨,知者不及謀,勇者不及怒,寡人若射隼矣。王乃待天下之攻函穀,不亦遠乎?』楚王為是之故,十七年事秦。〗[2.P432];〖顷襄王元年秦对楚进行突然袭击,虽在二月,不是水行速度最快之时,但最多也只是五、六日,蜀地之甲兵可以直取郢都,汉中之甲兵可以占据洞庭五湖。……秦兵此次进攻势如破竹。刚刚继位的顷襄王同朝臣、贵族惊慌向东逃跑〗[2.P433]
    赵先生的这个结论,既没有信史依据,又与《楚世家》顷襄王元年秦“发兵出武关攻楚,大败楚军,斩首五万,取析十五城而去。”[3. P341]不合。
     赵逵夫先生为了证明《哀郢》“东迁”是:“顷襄王同朝臣、贵族”,“仓惶辞庙”“惊慌向东逃跑”。引用了与顷襄王元年“秦发兵攻楚”不相干的,《戰國策•燕二》“秦召燕王”中假想的话作为主证。臆造出“顷襄王元年秦对楚进行突然袭击”;“蜀地之甲兵可以直取郢都”……的“历史”。令人难以信服。
    主要参考资料:
    
[1] 朱熹《楚辞集注》中国人事出版社 1996年3月第1版
    [2] 赵逵夫《屈原和他的时代》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10月第2版.
    [3]《史记》岳麓书社 1988年10月
    [4] 洪兴祖《楚辞补注》中华书局出版1983年3月第1版
    [5]《先秦诗鉴赏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12月。
    [6] 潘啸龙《屈赋研究三辨》《云梦学刊》社科版1996 01 P1-8
    [7] 王育民《中国历史地理概论》上
    http://zhjyx.hfjy.net.cn/Special/Subject/CZDL/DLBL/DLTS0083/
    [8] 刘彬徽《楚系青铜器研究》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7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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