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第一期《文艺争鸣》上刊发了袁良骏先生的《学术不是诡辩术——致严家炎先生的公开信》,拜读之下,我真是大长见识,知道“文革”过去了这么多年,世界上依然还有如此不顾事实,装腔作势,倒打一靶,欺骗世人的“奇文”。 批评的生命在于诚实,袁先生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是为了要贬低和否定金庸及所有武侠小说,抹煞各种赞扬和肯定金庸小说的理论见解,同时也为了要竭力摆脱批评者主观意图与批评对象客观实际不相符合的困境,袁先生竟然乞灵于编造和说谎这类最简便的方法。最初,我曾经天真地以为袁先生为文太粗率,少核对,欠缺责任感;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袁先生那此有背于事实的说法虽经指明,仍在不断重复或变相重复,那就证明他是有意为之。看来,他已经把自己的赌注押在了信口开河、编造谎言上面。 诚然,金庸小说是娱乐品,但却是有思想、有文化内涵、品位较高的娱乐品。试想,当“文革.”这样人类历史上少有的荒唐暴虐的运动如火如荼地展开时,包括新文学在内,有哪一部作品像《笑傲江湖》那样,在当时就以独立批判的态度,作出了尖锐的揭露?因练“葵花宝典”武功丧失了性能力的东方不败,被3位高手合力杀死后,竟遭受到任我行部下诸如“武功低微”、“荒淫好色”、“淫辱教众妻女,生下私生子无数”一类指责,难道不正好极有讽刺意味地揭示了所谓“革命大批判”其实质就是仗势欺人,以说谎和诬陷的手段整人么?王蒙先生原木不喜欢武侠小说,但一个偶然的机会读了《笑傲江湖》后,却流泪了。像《连城诀》并不属于金庸小说最出色的前五六名,却也深刻揭示了“贪欲”会使人性异化到多么可怕的程度,令读者受到强烈震撼。我曾发表过一篇长达一万五六毛字的《论金庸小说的现代精神》,对金著的思想性进行过专题考察。至于金庸小说神奇的想象力,精彩的性格刻画,引人入胜的情节艺术,丰富的文化内涵,相当纯净的文学语言,也多为读者乐于称道。就是这样一种连许多大学教授、文学专家、科学院士甚至海峡两岸的政治领袖人物(如邓小平、蒋经国)都喜欢读的作品,袁先生却在多篇文章中用漫骂式语言称之为低档次的,胡编乱造的“消遣品”,并以谎言为手段进行攻击。譬如说,明明金庸小说通过一系列具体人物和情节(例如《倚天屠龙记》主人公张无忌,《连城诀》主人公狄云,《笑傲江湖》主人公令狐冲、任盈盈等),对江湖上拉帮结派现象进行了深入的揭露和控诉,指出帮派斗争背后往往有坏人、野心家的挑动和操纵,表现了对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帮派势力的深恶痛绝;袁先生却反过来莫须有地称金庸小说引导人“拉帮结派”,声言金庸武侠小说的消极影响“不可低估”(见2000年9月30日北京《文艺报》所载袁良骏致彦火先生一封信《武侠小说不宜吹捧……》)。明明《鹿鼎记》中写小流氓出身的韦小宝时,作者运用了大量嘲弄、揭露和否定性的笔墨,即使写到韦小宝在扬州妓院和七女胡混一节,也是有节制地不作渲染而只用“胡天胡帝”字去概括,这正代表了金庸对人物所作所为的批判;而袁先生却将这些笔墨无端地称之为“黄色下流”,“简直让人无法卒读”(出处同上)。难道写小流氓像个小流氓,也是作者的罪过?如果按袁先生的逻辑,鲁迅《阿Q正传》中写阿Q调戏小尼姑,《肥皂》中写四铭见了街头贫女而生肮脏念头,《补天》中写“衣冠小丈夫”窥视裸体女娲的场面,岂不都成了“黄色卜流”?!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