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属新喀里多尼亚] 尼古拉斯·克托维奇 阅读即悦读,无他。 我这样爱上阅读的:被内容说服,而不受任何干扰。不用仓促地读、带着任务地读,因时间无穷尽:当下读、以后读、明天读、一直读。书不会飞走,倘若真的飞走了,我也会跑去抓住它。 往事随风。不过于我而言,阅读仍有疑问:“写作,难道不是颠覆性的吗?”难道它不承担唤醒想象力和疑问的风险吗?难道不是对开拓创新的呼应而呼唤在别处吗?“别处存在。”那样的别处,那个兰波(法国诗人———译注),有谁愿意成为他的同伴呢?寥寥无几。写作,任何形式的写作,如每种艺术一样,都有其自身的不可或缺性,从而使得创造成为可能。在其颠覆进程中,要是给想象以自由,让读者相信前述乐趣、再与他们身心交融,该多好啊!我愿相信那些执著于疑问、梦想、想象力的人,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同时对另一个世界有巨大创造力,能够为读者提供愉悦,为读者分门别类,厘清本质。我愿意相信敢于向读者提供无旅途风险标记的作者们!相信那些敢于冒险与作家肩并肩行走的人们。 那些翻页看书而呼吸无明显起伏的人是无法理解书中的愉悦的!阅读时我们自身和其他人、角色、作者、语句、小世界、大世界会产生共鸣,这种愉悦感独一无二,这就是幸福,就是活着的唯一理由。谁没有在心爱的书前迟疑过一个小时、几个小时、然后就迫不及待地仿佛时间是偷来一般如饥似渴地读起来:因为阅读一旦开始,心中就只剩下书中的世界,感觉一切皆有可能,宇宙万物近在咫尺。这每次阅读都仿佛经历了独一无二建筑的建造过程,无法预料又让人惊喜。 无视这种忐忑、无法体会那种沉浸在未知世界的兴奋感的人,依然会无视:生活原本不同,但边界开放触手可及。那些忽视无名小辈的人、忽视电台陌生标题的人、从不阅读报纸专栏中专家学者作品的人,错了。有时,知名作家下一部作品文字明亮多变,篇章拓展灵活,然而就是有人却无法为之激动不已,这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对我上述言语不知所云的人,无法把握书中这小小的宇宙,对他来说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无视愉悦可能会让生活简单容易,问题是,你怎么能离开这种阅读的愉悦感而活下去!缺乏冒险,只有稳定、平衡的幻想。不过与其说平衡,更像是停滞不前。真正的平衡只是两个不平衡之间的瞬间状态,循环往复不断前行。探险对于好奇的人们来说至关重要。为什么要去探索发现?因为周遭太过熟悉。所以呢?所以只会提出简单问题的人,不是一个合格的谈话者。他不会明白,也不会体会到其中的奥秘;文字是未知的,语言是模糊的,他不会去问这是什么;而语言必须用来解决发现的疑问,而他无法理解。提问,就是解决怀疑。而怀疑则暗示出,一定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某个地方,并非遥不可及。 阅读之重要性与生活、爱、友谊一样,希望关于这世界的文章能永留人间,唤醒我们的身心。艺术中的所有问题和疑虑的答案都具有确定性,而与之并列的,则是阅读时那种愉悦感的完全不确定性。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带着读者去到时间的边界。艺术和阅读的必然性是短暂的,而这种非常短暂中又存在着永恒,它必定在我们心中铭刻了意料之外的愉悦火花。 阅读仍然是抵达自由的终极愉悦方式之一。千百年来,因其自身群体生活的本能使得人类无法产生任何别的想象,而只会让这种束缚愈加完美,并延伸到其自身发展、成长、拓展。除了城市化的生活,并没有别的发明。现在已经在开发自身方面极致完美。而在这21世纪的精致舞台上,人们不能再无视其他、自顾自地讲出人类发展的话了。 我相信,诗歌、文学像其他所有艺术形式一样,仍然能够在这奇迹般的时刻给我们创造不同的生活体验,因此,我们也可能窥视到生活本来的样子。 尽管微小、短暂,但我们相信,阅读写作中始终会有思想和喜悦的火花在闪现。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