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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入梦江流无声

http://www.newdu.com 2017-10-19 中国艺术报 李鲁平 参加讨论

在我的印象中,何述强是一位极有文化责任感和使命感的散文作家。他对广西特别是对河池、宜州一带的山山水水充满了深情。他不知疲倦,常年行走在广西大地的山水之间,对那块神秘的土地的一草一木都力图去清晰地描绘。同时,何述强对广西的文化,特别是河池、宜州的历史文化也满腔热情。他兴趣盎然地记述那块土地上的风土人情、风俗习惯、石刻卷宗、文章诗篇,莫不信手拈来、铭刻在心。近年来,何述强创作了大量散文并出版散文集《山城为梦》 《凤兮仫佬》 ,集中展示了作家在广西民族历史和文化历史长河中的游历、思索、描述,情感真挚、语言独特、观点深邃,在广西近年来的散文中别具风范和格调。
     散文是一种历史悠久、体例成熟的文体,因此散文创作很难创新。但何述强的散文创作是有追求的,在艺术上也有创新。对于散文这种文体来说,语言最能体现作者的艺术风格和思想追求。何述强散文创新首要是语言创新。他的散文语言有独特的美学特征。
     何述强散文的叙述语言精炼、平实。如《江流无声》 ,写作者静坐住所、倾听住所前的江流,“这江岸熄灭了灯火,剩有我这一束”、“那天夜里行文至此,似乎心情已经宁静。我落下了日期。算是打住” 。这近乎毫无主观色彩的叙述,却鲜明地折射出作者起伏的内心世界。再比如,他的《青砖物语》写一块青砖的来历,“大多数的变迁我是不知道的。这一堵墙静悄悄地横亘在江边。在菜地的一隅。在老屋和老屋的间隙间。在夜晚昏黄的路灯下。在虫子啼鸣的田畴里。 ”这自言自语的叙述似乎是一位诗人在默默低吟,一块青砖的沧桑就从这平实的叙述中流淌出来。何述强散文的描述语言古朴、典雅,耐得住反复品读。如《山中处子盘阳河》描述盘阳河两岸不同时间的场景,“朝雾中,年轻的壮家女背竹篓在田垌里摸螺;微雨里,宁静的笠翁在古老的榕树下垂钓;夕光下,暮归的老牛悠闲地走在乡村的路上”。“田垌”、“笠翁”、“朝雾”、“微雨”、“夕光”、“暮归”,这些词语孤立地出现,可能并不能引起注意,但当它们有规律地出现,被组织为一段描述语言时,就成为了作家独特的语言追求,对古朴、典雅的追求。
     此外,无论叙述语言还是描述语言,作者都讲求用字、用词,尤为突出的是,作者的散文语言中常常夹杂当代少用或不用的字、词,也习惯使用当下散文中很少使用的造句方式。
     在《夜访铁城》中,“白天看上去尚且阴风暗雨,夜晚自不必说”、“叹息这空旷的月夜,这无垠的荒野,只我们两个闲人”、“回不了故乡的士卒啊,是否枕着闪亮的刀枪长眠在青山之麓,任尘掩颜容,风蚀骨骼” 。这些句子的用字、用词和造句方式,无不让我们回味起现代文学中那些散文大师的风貌。又比如《三门海照见人生的幽境》中描写一条河,“水从山里涌出,成一个河口,河口处悬崖峭壁,古树藤萝,极为幽谧” 、“舟沿水口入洞,洞门如凿,如石室之门”、“舟人说,在洞里钓鱼线和鱼饵不用放下水,也不用什么巧妙的鱼饵,只用树叶即可” ,都是带有作者鲜明艺术个性的造句方式。再如,作者在《七百弄:七百个迷人的传奇》中描述“七百弄” ,“它们边远、贫穷,充满某种神秘的孤独感”、“遥远而陌生,仿佛一个飘渺的方外世界” 、 “在路上碰到一群羊,羊群的行进让我体验到七百弄温馨日常的一刻”、“真实近切的羊群图景驱散了我心中那一片苍凉” ,在这些描述句子中,例如“它们边远” 、“方外世界”、“温馨日常的一刻”等等造句方式,仔细体会起来,是既熟悉又陌生的造句,但却散发着独特的艺术魅力。
     何述强的散文取材广泛,抒情、议论、记事融洽自如,叙述大气简洁、思想朴实深沉。当然,我们也注意到,何述强常常在简洁的叙述和描写中,不动声色地表达自己对人物、对历史的思索。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诗人。他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即使他与你同处在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个场合,他的意识流动往往与当时当地的话语氛围、话题指向不一致。他的思维里有自己的世界,诗歌的世界,文化的世界。多年对传统文化、地域文化的热爱使得他的语言文字形成了自己个性和风格。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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