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通过对政治的美学属性研究来揭示政治与文学的关联性,也是一种观照视角。骆冬青等人提出“政治美学”的命题,就意在通过揭示政治的审美特性,提高政治与文学的关联性甚或同一性。骆冬青列举了政治与美学的一些共同点,如政治用于“治心”,文学也用于“治心”;政治像艺术一样要创造一个“第二自然”;政治家在本质上是一位诗人;“政治中也有着人类最为根本的价值追求:正义、自由、爱。这些人类‘大观念’是政治哲学永恒的主题,而这些也都是美学的永恒主题”。所以,骆冬青得出了结论:“政治与美学,就是观照同一事物的不同角度,或者说描述相同事情的不同话语和方法;由于观照、描述的角度和方法的不同,它们所掌握的内容当然也不同。这里,我们所关注的是它们的相通之处。政治与美学本来就有相同的指向。在政治的概念中,就隐含着美学的概念;在美学的概念中,也隐藏着政治的概念。因此,美学不仅可以解开政治的奥秘,政治亦可解开美学的诸多奥秘,两者有着相同的生命基因:那就是‘人’。” [6]此证明似乎要表明,既然政治中本来就包含了美学的维度,文学与政治的结合当然就是文学的题中之义,它不是强加于文学的,政治天然地具有与文学、美学结合的可能性。 高永年、何永康也持相近观点,探讨政治现实如何通过审美主体的感受化为“政治审美因素”,立论的基点也是政治中包含了审美因素,政治礼仪制度是政治之美的程式化体现,政治运作的重要功能是“煽情”,政治还是一种理想的张扬,也是“象征符号”等。因此,当“一些理论家特别拒绝政治因素进入文学,认为它的进入最容易造成文学非审美化”时,在他们看来,事情恰好相反,政治进入文学,能够引起审美关注,启动审美期望,激发审美热情,政治与美的结缘是“先垫好这个‘底’”的[7]。 应当承认,不看到政治与美学、文学的某些相关性,可能忽略了同为“人的活动”本来就具有的相通性。但强调政治即审美有如下弱点:第一,没有看到政治中的审美要素是服务于政治的一种技艺,而文学的审美特性是其本质所在,两者不在一个逻辑层面上,要将它们对接起来是困难的。第二,认为文学“治心”,政治也“治心”,理由不足。文学的“治心”是指体验人类的情感、思想并加以表现,其“治心”的目标是释放情感与思想。可政治的“治心”只是策略,为其实现政治统治服务,此时的“治心”只是把握人类的情感与思想的动向,其目标是加以笼络利用。这两个“治心”,在性质上何其不同。第三,政治即美学仅仅讨论了文学与政治之间内容的相关性,没有将形式问题纳入思考范围,有学者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缺失,指出:“政治美学不能脱离文艺形式发言,要特别注意政治理念、政治意识如何转化为形式、如何深入到形式之中的问题,这是我们的立场,我们作为学者能够把握的东西”[8]。 因此,政治即美学应当既是内容上的转换,也是形式上即审美属性上的转换,才是符合文学创作的实际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