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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杂感”文体的确立与文学观念的变迁(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汉语言文学研究》2014年 王晨辰 参加讨论

    一、论说文与“忽然想到”
    鲁迅写于1925年的“论文”有《再论雷峰塔的倒掉》、《论“他妈的!”》、《论睁了眼看》、《坚壁清野主义》、《寡妇主义》、《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另外,《华盖集》中的《导师》也属此类。
    鲁迅的《再论雷峰塔的倒掉》可以看出他论文的行文特点。由通信得知雷峰塔倒掉的原因,随后感慨中国人大抵患有“十景病”,经过一系列材料的铺垫后,很快得出全文的论点,后来一转折:“然而十全停滞的生活,世界上是很不多见的事,于是破坏者到了,但并非自己的先觉的破坏者,却是狂暴的强盗,或外来的蛮夷。”⑨他接着讨论两种无用的“破坏”:“寇盗式的破坏”和“奴才式的破坏”,后者正好与开头的乡下人挖雷峰塔一事呼应,由此收束全文。
    文章的思路是由某件事引发作者的议论,得出论题,之后围绕此一论题展开讨论,例证大抵旁征博引,但不离正题,结构也井然有序,层层深入。这种紧凑周密的论述是典型的“正论文”形式,即“基于正理以立论也”。
    另一类论说性质的文章虽也围绕某一“正理”,但议论稍有枝蔓,结构上也更为自由。此类文章以《坟》中的《看镜有感》、《春末闲谈》和《灯下漫笔》为代表。《看镜有感》与之前相比,行文显示出某种变化。文章从自己翻出一面古代铜镜说起,由此说到“海”字的用法,接着谈汉、唐、宋、清对待外国事物的态度,不时讽刺现代保存“国粹”的行为。随后一转,回到“铜镜”,包括推断“铜镜”正在逐渐被“日用镜”取代的命运。之后又回到“宋镜”。由其简陋,引发“自出心裁”和“取材异域”的议论,最后一段又转回到“铜镜”的典故上,暗讽“国粹”,以“这一点终于猜不透”作结,留下回味的尾巴。
    文章的论题虽然在结尾出现,但其间的讨论已经时有支离,由一代说到另一代,再以一转折往复回来,回到什物本身,结论的得出也是顺水推舟之事。相比于正论式文章明晰的行文逻辑,此类文章往往从事物的叙述中慢慢推出“正理”,而叙述的过程则比较自由,看似信手拈来,其实暗扣论题,这是一种更为灵活的论述方式。
    形式上更为松散的一种类型是《从胡须说到牙齿》和《杂忆》。《杂忆》由四个部分组成,每一部分之间靠某一关键词连接,这符合联想的特点。第一部分说到英国诗人拜伦在清末中国被接受的原因与当时的革命思潮有关,接着叙述一番当时流行的应革命而生的诗文书籍,以及它们实际上于革命的用处很小。这一部分已经表达了完整的意思,可以自成一篇小型的议论文。第二部分与第一部分在叙述上有时间的联系,分别是革命前文学的种种宣传和革命兴起以后的事,以“革命”一词相连接,仍围绕“复仇”讨论。第三部分的开头以“复仇”接上文,同时立论,之后转而谈及“复仇”问题。第四部分开头说到中国人不向强者反抗,却向弱者发泄的问题,就与上部分的翻译动机相呼应。但两部分不是直接承续,而是用“毋友不如己者”一句岔开,由此说起,再巧妙地暗合第三部分,由于所开的题目不同,议论的结果必然不同,最后的结论则转为对国民“智”与“勇”的期待。这既是此一部分的结论,也是全文的结论。
    此类文章与上面两种差异较大,近似于《忽然想到》之类文章。它们常常分为几个部分,有些部分可以视为一篇独立的小论文,互相之间用关键词连接;或者另起一头,在论述中又会自然而然返回此前的话题。总体看来,各部分能够围绕着某一中心,似断实续地讨论;各部分可能递进,也可能平行,或者兼而有之,交叉进行;在蓄足了势后,结尾部分的议论往往既是一部分之内议论的延续,又能涵盖整篇文章的讨论。
    《忽然想到》达到了鲁迅这段时间写作的文章体式的灵活和跳跃的极高程度。其中的一至四和五至六是社会批评,七至九和十至十一则是论战之文。和《杂忆》相比,《忽然想到》(一至四)可以见出形式上进一步的发挥。
    《忽然想到》(一至四)中的第一部分开头:“做《内经》的不知道究竟是谁”以疑问句起首,此乃突兀之笔。接着谈到《内经》和《洗冤录》虽有错误,却被人们奉为经典。第二段又是一个问句:“牙痛在中国不知发端于何人?”于是追溯一段中国的牙痛史以及“我”的牙痛史,然后感慨中国人治牙痛的态度。第三段突然说到康有为主张跪拜一事,联想而及北京恢复杀头。三段之间基本上是并列的。关系在于每段末尾将三件事算作“天下奇事”之一、二、三。第二部分的开头也是凭空而来,“校这《苦闷的象征》的排印样本时,想到一些琐事——”,由此引发“我”对于书应该留白以及学术书中夹些笑话之类的议论。这两部分归为下面的议论:“上述的那两样,固然是比牛毛还细小的事,但究竟是时代精神表现之一端,所以也可以类推到别样。”于是,两部分的材料用“时代精神表现之一端”联系起来了。第三部分出现几段语录体的文字,中心词是“民国”和“国民”,最后一段是这部分的观点:需要好好写一部“建国史”。第四部分接着“史”开始,谈历代杂史记载中的古代中国与现代中国的情形何其相似,接着,文章对于“国民性”是否会改变的问题作了假设:国民性可能会变,然而因为“伶俐人”的存在,中国依然免不掉轮回的命运。文章收束在问句中:“‘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用了这许多好材料,难道竟不过老是演一出轮回把戏而已么?”⑩
    文章的第一、二部分是平行并列的关系,两者都是社会批评,第三部分的开头:“我想,我的神经也许有些紊乱了。否则,那就可怕。”(11)一变而为一句一段的形式。第四部分紧承前面而来,由“历史”引发感慨,对于现状的不满,呼应了第一、二部分。与《杂忆》略有不同,《忽然想到》系列文章各部分之间虽有勾连,但关系较为松散,段落之间也相对跳脱。如果抽去区分作用的分节数字,《杂忆》尚可以看成一篇论说文,《忽然想到》则更像不同文字片段的类编,各部分之间话题的断裂较为明显。
    另外,《这个与那个》则是将四个独立的小型的论文排列在一起,各部分皆以两事对举,包括“读经与读史”、“捧与挖”、“最先与最后”、“流产与断种”(12),以此展开现实批评。各部分之间纯粹是平行关系,关联度甚小。自此,鲁迅将此类“漫谈”性质的文章发挥到了极其自由的境地。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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