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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整个交给人民去处理”——被打成“历史反革命分子”的穆旦(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扬子江评论 易彬 参加讨论

    五、劳改、抄家、搬家……
    更大的梦魇还在后面——
    1966年,“文化大革命”全面爆发之后,南开校园可谓风声鹤唳,政治气氛异常凝重。8月中旬,在南开大学东校门内二三十米的左侧竖起了一面□墙,上面画着庞大的“百丑图”。被丑化的干部、老教师有百余人,包括郑天挺、滕维藻、何炳林、李何林、李霁野、魏宏运等。“每个人都被画成怪相,写上‘罪状’,借以示众”。南开大学一些著名的红卫兵组织纷纷成立。(17)
    穆旦被集中劳改,被批斗,被剃阴阳头,家庭受到很大的冲击。妻子周与良的回忆之中尽是乱象——
    1966年“文化大革命”一开始,每天上下午南大附中附小的红卫兵都来家“破四旧”。书籍、手稿、一些家庭生活用品,被褥、衣服等都当“四旧”被拉走。当时我们住南大东村平房,大门一星期未关,每天家里地上都有乱七八糟一大堆杂物。孩子们常从乱物中拣一些书、手稿和日用品等。家具被砸烂,沙发布用剪刀剪开。这时良铮已被集中劳改,每晚回家,看见满屋贴着“砸烂反革命分子×××狗头”,一言不发,有时默默地整理被掷在地上的书和稿件。(18)
    及至1967年春,南开大学校园愈加混乱,红卫兵的越轨行为很多。其中,发生了老教授被迫大搬家或合伙住房的情况。据称,当时“不少系的‘当权者’命令住所比较好的老教授搬出,或腾出一半房间,让青年老师搬进去。郑天挺被从原住房赶走,住进了不向阳的9平方米的一间小屋。滕维藻被扫地出门,从北村7楼搬到11楼,一家5口住在一间房内,只有5张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李何林也是扫地出门。杨生茂半个月被迫搬了两次家,落户于北村一间朝阴的房子”。(19)1968年6月,穆旦一家被从东村70号赶到13宿舍,这应是先声。
    也是在1967年,穆旦被赶到劳改队,接受批判,监督劳动,专门打扫校园的道路和厕所,清洗打扫游泳池。此一状况,少有材料记载。据南开大学历史系教授来新夏先生在《怀穆旦》中的说法,两人同为南开大学“牛棚”第一期学员,“同为‘棚友’,结成‘一对黑’,共同承担刷洗游泳池的劳动”。但回忆之中少有劳动细节,如下这段关乎穆旦的处事方式:
    当众多“牛鬼蛇神”休息期间说着“天气如何哈哈哈”时,穆旦常常“一言不发,看着别人说话,神情忧郁寡欢”;对于那些“说话”很多的人,穆旦又“悄悄嘱咐”身边的朋友“少说话”。(20)
    再往下,1968年6月,穆旦东村70号住房被红卫兵强占,被赶到13宿舍3楼的一间屋子。在如今南开大学校园之内,13宿舍周边虽有不少建筑,但仍是在比较角落的位置,在当时,周边到处都是丛深的杂草。强迫搬家没多久,又开始“清理阶级队伍”,穆旦被关进校园劳改营,周与良则被指控“有美国特务嫌疑”,关进生物系教学楼“隔离审查”达半年之久。这一连串遭遇,妻子和子女都有回忆,其中有所差异。妻子周与良的回忆是——
    1968年,我们家的住房被抢占,我们的家具、被褥和日用品全部被掷在后门外,放在露天下一整天,无人过问。当时学校很乱,一切机构都不起作用,直到天黑了,我们一家6口人仍无处可去,我只好去八里台找了两辆平板三轮车,把堆在露天下的物品,运到13宿舍门口。非常感谢两位三轮车老师傅为我们解了忧。然后良铮和“牛鬼蛇神”们把东西搬到13宿舍3楼。从此我们一家6口人被扫地出门,搬到一间仅有17平方米、朝西的房间。这间住房我们住了5年。许多物品,沙发、书箱都放在楼道和厕所里。屋里放了两张床和一个书桌。这张桌子又是切菜做饭的地方,又是饭桌和书桌。每天等大家吃完饭,良铮把桌上的杂物整理到一边,就在桌子一角开始工作到深夜。不久清理阶级队伍,良铮被集中,我被关押在生物系教学楼。剩下四个孩子,不仅自己做饭,还要给我送饭。(21)
    子女们记得当天父亲先躲了起来,全家人后来也都躲避到亲戚家,第二天方才搬过去——在暂避到亲戚家的那天晚上,“父亲仍坐卧不安,他放心不下的是那部摆在露天的《唐璜》译稿”;及到父亲被关进校园劳改营之后,“也曾关切地询问厕所经常外溢的粪水是否淹到了书籍,念念不忘的还是那部《唐璜》译稿”。(22)其实,妻子和子女回忆中的差异并无大碍,相较而言,子女回忆中的“躲避”的细节,更为生动地传达了住房被凶煞的红卫兵抢占的那一刻,全家人那种无力、恐慌的心理状态。而妻子和子女的回忆都将搬家和随后的改造、审查贯联在一起,可见在经历了恐慌的穆旦家人记忆之中,接踵而至的两种遭遇已叠加成同一帧可怕的画面。
    值得注意的是,回忆透露了同一个信息:即便是在这等情况之下,穆旦在翻译方面仍然呈现出了一种执拗的“工作”热情——惟有翻译才能减轻现实的压力,忘却心灵的创伤?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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