④柳树精 16/35 许多人认为,小孩殁后并非直接成神,而是先成了“柳树精”。如右石村通天二郎弟子罗金柴讲: 整个蒲县县城都在柳树上敬奉通天二郎。……当时封的是“柳树成精杨先生”。赶到【通天二郎】走到蒲县救苦救难以后,人就建了庙,“柳树成精”这个名字不好听。【因此后来才改封“通天二郎杨先生”。】[10] 在“柳树精”环节,演述人多强调其在这一阶段为非作乱的恶劣事迹。笔者起初对此颇感困惑:通天二郎现在是以赐药治病为代表性功能的地方性神灵,既已确立了牢固信仰,再讲述这些成神前的扰乱事迹、渲染负面形象,于信仰的发展难道不无损伤吗?然而统计数字16/35表明,近一半的演述人都会提起。其中奥妙,将在下一部分解析。 ⑤入门/斗法 5/35 “柳树精”阶段叙述了小孩成为正神之前身为“精”的表现,而“入门/斗法”则开始了由负面的“精”向正面的“神”之转换,并使其法力不断提升的过程合理化、完善化。二者都是民间常见的传说类型。“入门”情节是:小孩受某神的指点,下凡之后“逢(红)门就进”,于是进入某位大神的庙宇,拜在大神门下;或是进了百姓家门,从此家家都要供奉他。门的内外是两个不同世界,入门象征两种不同状态的转换。“斗法”则是:他成精后在地方上为害作乱,百姓请来法师,法师用盔子扣他,却总是失败,可见他的法力增大。他在斗法情节中的形象表现为典型的邪祟力量。[11] ⑥攀附 27/35 所谓攀附是指小孩通过拜师、认亲等方式,与当地的权威大神(通常为娥皇女英或玉皇王母)结为固定组合。如羊獬村罗宝妹演述: 三岁没了妈,七岁没了爸,到那姥姥家,他是卫家坡,他姥姥是右石的,他的墓在卫家坡哩。……他放牛的,饿得要吃哩,到柳[boʐ]【树】上,吃柳娘娘【柳芽】吃得就跌下来,砸的柳木楔子就死了,血流下一滩,二姑姑【指女英】巡军情去,看那血流了一片,就把那抱上,到了历山以后养得好了,“你走吧,回家,我把你送回去。”他说:“我没家,我姥姥对我不好。”他就要在[wo]搭【那里】不走。二姑姑不要,管不了,要行军情哩。大姑姑【指娥皇】说:“你不管我管,我要作下父母哩。”现在了不得了,这是姑姑的皇儿,杨先生,传的人多哩,南伐北战行军情,就能通天,在天上办事。[12] 经由柳树精、入门/斗法阶段,小孩已摆脱凡胎,具有了某种超自然的邪祟力量,尚属于为信众所惧怕的负面形象。若要提升阶位,还需由“精”向正面的“神”过渡。在民众观念中,这一属性转变只能经由更强大的外界力量襄助才能完成。所以,他必须与当地香火广布的大神发生某种关系的结合,才能最终树立正面为主的形象。该单元也因此成为当地人于核心结构之外最喜欢演述的次要情节。 ⑦封神 23/35 (35/35) 尽管并非35则文本都明确提到这一情节,但它们其实都是在承认“封神”事实的前提下进行演述的,“封神”是无争议的观念性共识,不必刻意说明,故应将这一单元的复现率视作35/35。它是继“③攀柳坠亡”之后的又一个关键环节,意味着他由人到神的本质转变。 该情节多以某位大神赐号“通天二郎”为标志,如卫家坡杨才振: 最后才把那【他】封的是通天二郎,不封在民间烦【指扰乱事件】得不行,在下头烦得不行。……没办法,玉皇大帝才和二位娘娘【指娥皇女英】把那封为通天二郎,才不烦了,成了神了。[13] ⑧显示神迹 11/35 此指小孩正式成神之后,在凡间最初的显灵事迹。譬如西乔庄史东奎讲述,某年庙会时,进香人群向神像求药问病,通天二郎突然显灵,从屋顶洒下“五色药”,有红、绿、蓝等色,绿豆大小,人们服药后病愈[14]。经过了“⑥攀附”阶段,在大神羽翼下,他也开始表现正面神性并逐渐以此为主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