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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钟词学成系统,别富插曲亦华章——谢桃坊研究员访谈录(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国社会科学网 汤君 参加讨论

    五、学术告诫
    汤君 最后,请您聊聊治学的经验。
    谢桃坊 好!因为我年轻时被耽搁了,我真正从事专业的学术研究是到社科院之后,一晃也已经三十五年了,这当中经验教训也多。我想谈谈主要的经验:第一,要有学科意识。所谓专业,就是一个学科归属的问题。一般来说,以第三级学科来定位最好,稍为专门一点,就不会空泛。从事某一行研究,就应该知道这个研究在学科归属上属于哪一科?东一下,西一下,没有学科意识,始终形成不了专业。必须对这个学科有兴趣,有系统的知识。还有,要有学术使命感。这种使命感驱使你去发展自己的学科,既要有短期的规划,也要有长远的规划,一步一步艰难地实现。第二,是学术的转移。这又跟博览泛观有关系。学科研究当中,某一阶段学术成果出来后,暂时找不到新的感觉,需要一个学术休息的时候,最好向邻近的学科转移。这种转移由知识结构决定,要既感兴趣又能够驾驭得住。正因为只是相邻的旁观者,可能很客观地看待这个学科的情况,有时会发现一些长期研究那个学科的人不易发现的问题,而且视角也不会雷同。我的治学情况,大概是七年一变。每一次变化都是向邻近的学科转移,这样才能保持旺盛的学术生命,才能有活力,学术视野也就不断扩大,路子也就越走越广阔。第三,是学理的探究。这是对研究对象做更深的理论意义的发掘,使得智慧达到一种很高的理论层次,所以我一再说这是学术研究的灵魂。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我们只能一步一步地去逼近它、去追求它。总的来说,就是这三点,其他细的就不说了。
    汤君 我很受益,也很感动。在您的治学生涯当中,有没有缺憾或遗憾?
    谢桃坊 有,我的缺憾也多。我缺乏科学知识,没有读过中学,没有受到正规的自然科学教育。我没有宗教知识,不管佛教、道教、基督教,或者其他什么教,我都不喜欢。我受了历史唯物主义思想的影响,是无神论者,不相信超自然的力量。我只学过一年俄语,这也是缺憾。另外,我认为用电脑有很多弊病,我不用也不想学它,我的信息来源不如你们。还有呢,我仅仅是个普通的研究人员,缺乏学术资源的支持。这些缺憾都对我有很大影响。不过我想,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总有缺憾。要想有成就,就必须扬长避短,充分发挥潜力,可能我就善于扬长避短。好多人的潜力没有发挥出来,很可惜。我的遗憾是,我的词学没有传人。《词学》的主编马兴荣先生是四川人,他多次说过希望把我的词学传下去,但是传不下去。
    汤君 您应该有一个得力的助手,像王国维先生之有赵万里一样。我亲闻词学界有人评说您是当代最杰出的词学家,没有传人,诚为可惜!
    谢桃坊 我最初和一个同事共招了一届研究生,其中有一个学生是学词的。我自己又招了一届,收了两个研究生,他们后来都搞其他工作去了,没有进入词学领域。之后呢,也就是给研究生讲点课,后来也不讲了,所以我基本上没有搞词学的学生,没有传人。词学要物色个传人本来也很艰难:他要懂诗词格律,要懂音乐,要懂整个宋代文史,才谈得上词学。他要会作词,要有欣赏能力,情感要丰富,要有理性判断,而且还要对艺术很敏感。这种人才很不容易招到。还有呢,我无法完成重大的项目,因为受资源等各种条件的限制,我基本上是一个人独立作战。比如我想编一部完整的《词谱》,但工程太大,精力不够,也缺乏资源的支持。我那个《唐宋词谱校正》,只完成了五百多个词调的研究。我还想写一部《国学史》,自认有这个能力,掌握的资料也多,但是真正动手写,还要做很多的考察,收集更多的资料,时间、精力不允许,所以仅仅写了一部《四川国学小史》。即使这部小书,我也想修订,但也没有条件了。当然还有很多课题,都无法完成。这些都是我的遗憾,人总是有遗憾的,不可能完满。
    汤君 记得您在《宋词论集·自序》中说:“当我回首往事时虽有不少的遗憾,仍可感到造化的公平,亦足欣慰了。”我想这或许是因为您已经达到了安贫乐道的高远境界,才能如此达观!最后,请您对当前的学术界提点建议吧?
    谢桃坊 我对当前的学术界了解得不多。不过,就闻见所及,有几点我感到很不好。第一,申报课题可能会误了一代学者。重要的课题应该做,但现在的情况是,要么成果已经成熟了,还去申报一个课题,不过就是多占点经费;要么是对那个课题并没有很深入的研究,而去申报一个课题,把经费拿到手后,就草草率率的完成;还有一些知名学者,由于申报课题很容易,所以就像包工头一样包个工程,下来叫弟子们给他做事情,他来主编。实际这些成果多半草率完成,质量不高,这是最恶劣的。年轻人陷在其中,难以进入真正的学术研究。第二,我认为各种评奖制度完全可以取消。中央、各省、学校各级评奖,看着是公正的,然而真正有价值的没有评出来,其中掺杂的因素太复杂。第三,中国学者发表的文章和出版的著作现在是世界第一,但很多是没有价值的。高校应该使一般的教师和搞研究的分离,科研辅助人员与科研人员分离。不适合搞学术的,不要要求他搞学术。第四,大型课题很多是无学术意义的。那些重重叠叠汇集式的成果,资料价值都说不上,有什么意义?只是浪费资源。再如不必校注的、大而空的课题,都不要再搞了。我说这些是尊重哲学社会科学发展的自身规律,要提倡学术的独立和自由。我们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学术的繁荣时代了,但应该有悠久生命力的不愧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真正学术著作出现。总之,在学术繁荣的情况下,你们这一代博士生很多,能干也很聪明,使用着先进的学术工具,十个里面有一个成功就不得了。未来的学术就寄希望于你们这一代了!
    (作者单位 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
    (原文刊于《文艺研究》2016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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