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文学发展史上,“中国”作为一个地理空间的坐标,一个政治的实体、一个文学想象的界域,曾经带来许多论述、辩证和启发。到了21世纪,面对新的历史情境,探讨当代中国文学的时候,对眼前的“中国”又要做出什么样的诠释?而这些诠释又如何和变动中的阅读和创作经验产生对话关系? 当我们从事当代文学研究时,首先想到的研究对象可能是像莫言、苏童、余华、王安忆这些小说家;顾城、海子、翟永明、西川这些诗人。但过去60年来除了中国大陆以外,也有许多文学创作热切地进行着,包括香港、台湾地区以及马来西亚华人的社群,还有欧美的离散作家群等。这些不同地域的中文创作蓬勃发展,以往都被称为“华侨文学”、“海外华人文学”或者是“世界华人文学”等。 21世纪,这样的分野是否仍然有效呢?当我们谈论广义的中国文学时,要如何对待这些文学生产的现象和它们的成果呢?无可讳言,从民族主义、移民历史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定义其来有自。但是作为文学研究者,如果严肃地思考文学和地理的关系时,我们是不是能够善用观察和反思能力,诉求一个不同的命题:“文学地理是否永远必须依附在政治的或历史的地理的麾下,形成对等或对应的关系?”这是文学“地理学”的第一层意义。 作为一个文学从业者,我们必须善用处理文本时的虚构能量。这虚构的能量并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而是激发我们面对生存境遇时的对话方法。在这个意义上,现实政治历史不及之处,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文学这一虚构的媒介,展现对于过去和未来的批判或憧憬?当一种以虚构为基准的文学空间介入到实际历史情境里,必然会产生碰撞,产生以虚击实,或以虚寄实的对话关系。这是文学“地理学”的第二层意义。 国家文学是西方19世纪以来随着国族主义兴起所形成的文学表征。国家文学与国族地理之间的对等几乎成为约定俗成的现象。这一现象在最近的几十年开始有了松动,文学研究者重新思考国家和文学之间对等关系的必然性和必要性。尤其是中国大陆之外的华语世界文学也有精彩纷呈的表现,这些以中文写作的文学作品,我们到底是把它们当做中国文学的一部分?还是华侨文学、世界华文文学,还是更伟大的“天下”文学的一部分呢?近年有什么样的新的论述方法和命名方式,可以用来作为文学研究者介入这一问题的身份、立场、或者策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