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读你的文字,偶尔错觉你就是台湾作家,你意识到这一点了吗? 张怡微:可能只有《梦里不知身是客》那一篇比较像台湾的表达方式,其他其实真的非常大陆。我参加比赛,也常常被一眼认出来是大陆的来稿。地景的确是台湾的。 记者:你写台湾实际上始终保持一种距离感,但这距离感在缩短。几年生活下来,也许你对台湾的熟悉会慢慢大过飞速变化的上海? 张怡微:那不太可能,上海是家,在台湾我只是千万留学生之一。了解的台湾文化也只是皮毛。 记者:《试验》一书收入你两篇写曾经的上海市井生活的小说,有意思的是,这恰恰是两篇非本色写作,人物的身份、生活乃至故事发生的年代都不是你自己的,你如何把握这样的写作,今后会在这样的写作上多着力吗? 张 怡微:在我看来,《试验》是我“家族试验”写作计划的一部分,当时做这个集子很偶然,被抽出来两篇。这应该是一个很大整体,关于我所理解的上海的家庭。我 已经写了十几万字,陆陆续续在发。或者说我一直以来写的都是上海,我写了八本关于上海的书,去了台湾以后才有了两本关于台湾的小集子。 记者:在《因为梦见你离开》里,你把此前已经在很多文字中流露的那种伤感、理性继续发扬光大,你觉得散文随笔里的你和小说背后的你,哪一个更接近真实的你? 张怡微:我写散文,是迫于学费压力。我自己非常不愿意写。以至于现在也写得很少。但台湾实在给了我非常多契机,因缘际会让我写了一些之前很少写的东西。我肯定更喜欢写小说,这是无疑的,虽然也未必写的很好。 记者:“再近的留学,也是一种伦理上的逃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理解?当初去台湾,你觉得你在逃逸什么? 张怡微:去台湾就是因为正好招生,就去了。我是第一批赴台中文博士,同行只有两个人。没有什么主观意图,都是偶然。伦理上的逃逸,无非是家庭里的种种伦理要求。譬如这个年纪应该结婚生子,别人也在结婚生子。我是个掉队的人。 记者:你在《因为梦见你离开》后记里曾经说过,你的很多经历,包括在台湾的师友,都曾被作为素材写进你的作品里,那么遇到过写作素材吃紧的状况吗?怎么解决? 张怡微:《都是遗风在醉人》里比较多写身边的人,现在尽量回避吧。取材是一回事,经验是另一回事。没有什么素材吃紧的问题,类似于画画的人,总能找到取景框,只要世界还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