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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克:生活再艰苦、现实再困难都不会影响我内心的美好(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文学报 newdu 参加讨论

    记者:你当时的选择,实际上对你后来的生活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芒克:那影响是大了去了。就不说生活上一些很具体的影响吧,当时官方杂志谈得最多的就是北岛、顾城、舒婷,也就宣传他们比较多,这么一弄,诗歌界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还有多少人知道芒克,还有你芒克什么事呢?后来还闹过一笑话———有人重提芒克,说文坛又出了个叫芒克的后起之秀。你看,我都成了后起之秀了。反正啊,隔了十多年以后,人们才知道芒克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也写了一些好诗,还是他和老北岛创办了《今天》。这都是近些年才被人重新提起的事了。
    记者:想来多多写于1988年的《被埋葬的中国诗人》是有所指的。
    芒克:那个时候没人提我们,就这么一个背景,所以多多就写了这篇文章,现在我们这帮老家伙都重新出土了,就别提什么被埋葬了。其实我从来不认为有什么被埋葬的诗人,你只要是写了值得留存的诗歌,它就会留下来。我从来没有把“诗人”、“画家”这些称呼当回事,现在也没有。这些对我从来都不重要。
    记者:你没多多那样的不平之气。我在唐晓渡写的一篇文章里读到一段轶事,说1979年夏天创办《今天》时,有一个深夜,你喝醉酒后独自一个人晃到东四十字路口,对着空荡荡的街道和不存在的听众发表“演讲”:“诗人?中国哪有什么诗人?喂,你们说,中国有诗人吗?”
    芒克:那都是说的胡话,当不得真的。后来朋友们听到了赶来把我绑在一辆平板车上拉回去完事。不过那时我们真是把诗人看得非常神圣。一听说谁谁谁是诗人,那是非常了不得的,绝对的肃然起敬,觉得诗人是能与神对话的人,了不得的。哪像现在写几首诗就自称诗人,烂得没边了。给人感觉,诗人就整个一垃圾,都不是什么好词。
    真正的诗人很多都比较简单、单纯
    记者:很多人都会问你同一个问题,你现在回过头来怎么看《今天》?你出过一本诗集《今天是哪一天》,那你能确定是《今天》是“哪一天”了吗?
    芒克:你问到我,我才会回想起那个老《今天》,要你不问到我,我现在面临很多的事情,想都想不过来,就别提会想到什么《今天》了。老实说,现在回头看,我也不觉得《今天》有大了去的意义,它也就是我过去的一段经历而已,也就是我们在那个年代做过的一个事情而已。《今天》后来在海外复刊,我当然高兴,但其生存的意义已经是另一回事了。任何东西,它消失的时候也就结束了,再出现时已是一样新东西,都没什么可比性了。
    要问我《今天》是哪一天?那《今天》就是“今天”。它是一个历史时期的产物,细想来我们也就折腾了两年,但就这事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搞当代文学的没有不知道这个杂志的,它让当时不得发表的“地下文学”作品得以发表,除正刊外,我们还出了四种丛书:北岛的《陌生的海滩》《波动》,我的《心事》和江河的《从这里开始》,这本身就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当然我看也不必过高估计了《今天》的成就。它的最大成就在于它的出现和存在,那时的作品显然还不够成熟,因为《今天》还没来得及成熟就夭折了,这是件很遗憾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它体现了当代诗人、当代作家自觉争取写作和出版自由的一种努力。
    记者:后来你和一帮老友创办《幸存者》,包括《现代汉诗》,也包含了特别的意愿吧。除了《今天》诗刊的一拨人外,是否还吸收了一些更年轻一辈的诗人?
    芒克:那是当然,在《今天》里,杨炼、顾城他们都算年轻的了。实际上,你现在能叫得上名来的北京诗人,包括海子、西川等等,都是俱乐部的成员。
    记者:用现在流俗的话说,你们算得上生逢其时。现在很多诗歌中人、文学中人,都喜欢追忆八十年代。
    芒克:我觉得是夸大了。你就说《今天》杂志吧,可以说是“影响了一代人”,那也只能说对社会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它有那么高吗?有必要把它拔高成一个象征吗?曾经有电视、报纸找我谈八十年代。有个栏目组也因为要做一档节目来采访我。节目播出时,我发现只是顺便提了我,大多时间都在讲顾城和海子。你说,就他们俩人能代表了八十年代?
    记者:这或许和他们过早离世有关,他们的死在当时都是标志性的事件,一经层层解读,“诗人之死”就升华成了一个时代的象征。
    芒克:诗人一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你看,真正的诗人很多都比较简单、单纯。也说不清楚,我们那一代人年轻的时候,脑子就是整天盘旋着死亡。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根源在哪儿呢?我早期写的诗就跟死亡有关系,那时候就会特别琢磨死亡这个东西。这区别只在于你自己下不下得了手。有些人真死了,有些人想死没死成,或许是他们当时身处环境受的打击状态也不一样,而人的承受力也不一样,有的人绝望了,承受不了了,他想着自己活着没意思就死了。
    记者:我读到网上一篇文章说,海子的死与他当年在“幸存者诗歌俱乐部”的遭遇有关,确有其事吗?
    芒克:海子自杀,不会完全是因为这个。这件事真是特别遗憾。我只是见过海子一面,当时对他的诗看得也比较少,只是感觉这个人很老实,跟西川都还是孩子。我们那时候吧,人就是特别严肃、特别认真。俱乐部成立的时候,我们一周聚一次,讨论一个人的作品,不管是不是喜欢,都说实话。多多对语言是很挑剔的,对待评论也很认真,他当时谈自己对海子诗歌的看法,直接说海子写不了长诗,他不具备写长诗的能力。这对海子会有影响吧。当然,这只是多多的看法,他这样谈很正常,反过来海子也可以批评多多的诗。
    说实在,海子自杀对我当时触动很大,我们俱乐部也举行了一次诗会,当然这个诗会不是专门为纪念海子而办的。不过,他死后,我多读了一些他的诗歌,觉得那是一个巨大的世界。客观地说,他有些诗很优秀,但也不是没有毛病。哪个诗人写诗没有问题呢?
    记者:经历过那个年代,想必对何谓“幸存者”有特别深刻的体会。
    芒克:要我说,每个人能好好地活着,他就是幸存者。这跟年龄什么的都没关系。打个比方,1970年代初,我们就接触到“垮掉的一代”诗歌,差不多跟这个思潮在美国掀起是同一个时期。我们当时口头上追求比较颓废的状态,但颓废并不意味着我们一个个都彻底垮了。这种精神对你创作是有好处的。这么说吧,我的颓废就是建立在愉快基础上的颓废,要是真颓废,整个神经病、抑郁症什么的,可不就完了嘛。
    现代人生活太实际,太物质了,诗意就稀缺了
    记者:这次展览命名为“诗意的幸存者”,主题就凸显了“诗意”两个字。当今这样一个缺乏诗意的年代里,你们确实当得起“诗意的幸存者”的称谓。你是怎么理解“诗意”的?
    芒克:现代人生活太实际,太物质了,诗意就稀缺了。但我觉得诗意也不是没有,充满诗意的东西还是挺多的,这得看你怎么看待这个时代。眼下到处都存在诗歌,很多人都在写诗,要没有诗意,怎么创作诗歌作品?就拿我自己来说,我每天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就觉得生活得很诗意的。古代的诗人不就这样吗?他们写诗、画画、饮酒。这样的生活别提有多诗意了。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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