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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全球化时代的提问者(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文汇报 newdu 参加讨论

    每部作品是一个问中之问
    对当代杰作的认识,首先必须落实到自己的创作上。
    我的《同心圆三部曲》长诗,最后一部题为《叙事诗》。它和前两部长诗构成了一个正反合。它的思想主题,可以概括成两句话:大历史如何纠缠个人生活;个人内心如何构成历史的深度。在语言和形式上,这也是一部集大成之作。它是一部新古典主义的作品,每个结构和形式都是精心设计的,甚至该直接称作形式主义!我认为,任何文学传统,本质上都是形式主义的传统。这三部长诗花去了我14年的生命,我认为很值。中国抒情诗传统非常伟大,但也有很大的遗憾,因为自从伟大的屈原之后,作为极端思想形式的长诗传统几乎是断绝了。我的长诗,就是想重建这个极端,来构成对散碎、肤浅抒情表达的反思。我当然也写抒情诗,可是我认为仅仅那些还不够,现在这样的生命使用方法是值得的。
    回到最根本的意思,在我看来真正的同心圆其实是人生-作品-人生,不停向深处递增和轮回。人生经验通过深刻的反思和艰难的创作,成为作品。作品的结构和形式其实也体现着人生的结构和形式,再派生出新的人生阶段和层次。我过去的30年就是这样一个不停地推进。我的每一部作品开始于我对自己的一个提问,或者说一个问中之问。这就是:我还能给自己提出更深的问题吗?通过这样一个以问号结束的思维方式,在中国思想辞典的每一页上标出页码。这辞词典在手,我确实走遍了世界,没有碰到任何障碍。
    最后,我想回答“漂泊的诗歌寻找人类精神家园”这个话题。我突然想起一个托马斯·曼的故事。二战期间,他在过美国海关时海关人员跟他说:“曼先生,您一定很怀念德国文化。”他回答说:“不,我就是德国文化。”而现在,我想说:诗歌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哪儿就是精神家园。
    嘉宾对话
    在不确定的时代里,漂泊既是寻找也是家园,追问为了成为精神上的强健者
    刘擎:我觉得杨炼不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诗人,他是一个时代的思考者和知识分子。刚才演讲中对人类的精神状况提问,每过两三分钟所涉及的话题,都是一大群哲学和政治学领域的学者们的研究课题,虽未详细展开,但都触及到了,体现了诗人的高度敏感性。
    从1980年代过来的人,对杨炼刚才用的“梦醒时分的状态”一定很有共鸣。本来我们觉得世界应有未来的明确目标,中国不够现代化,我们就赶超“四个现代化”,当我们以不同的方式实现后发现,物质好转了,精神层面却空虚了。西方近代思想史上也有同样的疑惑。前现代的生活中,基督教有上帝这样的权威,中国人有传统的权威;但进入现代社会,尼采提出“上帝死了”,权威受到追问;对中国来说,西方船坚炮利带来的是它文明中的理性追问,一问之后,我们就遭遇了“三千年未有之变局”,所以杨炼触及到的是一个大的时代问题。
    杨炼不光有屈原式的追问,还有一些回答。我们需要一个重建生命根基的家园,什么才算家园?杨炼说,在路上就是在家园。如果把精神和理想的家园幻想成一个永久不变的庭院,把根基变成水泥一样,那生活实际上是终结了。杨炼的生命宇宙观里有一个很强的存在主义的生存论观念——人的生命是一个过程,人的本质是不断的生存和显现的,所以寻找本身就是求解,就是一个答案。而漂泊既是寻找又是家园。换句话说,正是由于我们有这样一种对家园的传统想像,我们才会遇到精神危机。杨炼实际上是暗示了这样一种精神,就是不断地成为自己,不断地成为一个精神上的强健者,去发问去寻找。
    杨炼:我在伦敦发起了私人国际诗歌节,题目就叫《水手之家》。6个语种的诗人同题写成10首诗,然后翻成英文。水手是没有家的,在他寻找之中,让自己变得真正经风历浪。结果非常成功,完全享受到了诗人内部深度的交流。广义而言,每个人都是一个水手,都在寻找一个家。人性何尝不是一直在路上呢?我们老怕失去一种保护,一种支点,一种固定的结论。但事实上人生其实是没有一种固定结论的。刘擎:康德谈启蒙时说,公开大胆的应用的理性,我想这是一种人类未成熟状态;在今天看来,你永远大胆面对这个世界的不确定性,这才是人类的成熟。
    诗人对于公共生活的贡献体现在,其诗意的激情包含了对生活的所有层次的追问
    刘擎:是。在西方哲学史上,苏格拉底时代就遇到诗歌和哲学的冲突。诗人在个人世界里冒险、寻求,但是对于公共生活、政治生活,诗人经常的作用是“问题化”,把他认为凝固的天经地义的事情打开。比如说发展商业,诗人告诉你,商业使我们变成犬儒主义者,变成利益计算者,变成精神上的爬虫,越来越失去了高贵的精神,所以不应该搞商业。在公共生活中,往往有两种价值:精神世界的价值和政治价值,后者的原则具有强制性,一旦达成,对所有的人都适用。请教杨炼,诗人对于现代的政治共识或者公共生活中缺乏价值的共识,能有什么贡献或看法?
    杨炼:很好的问题,因为诗人很容易被理解成是一种自私自利的家伙,有时差不多是对的。但是“独立”和“自私”不一样。我认为“独立思考”是诗人参与这个世界的一种根基性的东西,也是我刚才说诗意的激情,自我追问,它包括我们社会生活在内的所有层次。
    比如八十年代的精神乡愁,从“伤痕文学”到“寻根文学”,是要深入到对语言的思考,对精神潜意识状况的思考;德国人写的诗作《历史》,不仅追问自己是受害者,也追问自己同是迫害者。对自我追问加深时,也是对自我价值的尊重,实际上是自我开始长大。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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