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天气让人的心情好起来。我注视风铃,食指拨动坠下的鱼儿,铃锤摆动,左碰又撞,檐角的铜铃,叮咚地响起。 上午一个人在住处,我不适应把临时的地方叫家。坐在阳台上,读《清代东北边疆的满族》,看到书中很多的历史遗址,有清代黑龙江将军在瑷珲新城的遗址,有八旗兵在雅克萨战役中使用过的大炮,有祭祀时的“子孙绳”。前几天我在写“佛多妈妈”,读到大量的资料,在关云德家的祖祠堂,我也见到祖宗板前供的“子孙袋”。这些照片连接历史的碎片,我是在寻索历史的细节。 我坐在吊挂的风铃下,只要一伸手拨动它,就发出清脆的叮咚声。邻居家不知谁在练习小号,每天上午一过9点,号声准时吹响。吹号人不知年龄大小,吹出的曲子,听不出什么名字,我只是听出孤独和寂寞,似乎这种曲调合乎他的心境。号声不断地切割时间,把安静的上午吹得七零八落,吹出一种燥气。我停下手中的书,夹上一张纸条,使历史重新凝固。我与号声作斗争,拿拖布用塑料柄敲击阳台的铁栏杆,这对吹号人毫无作用。我取来手机,在百度音乐上,搜寻到王二妮唱的陕北民歌,一曲曲地播,让她的高音抵抗小号。民歌和西洋的小号在空中碰撞,这激烈的情景,眼睛看不到,耳朵却听得承受不了。我坐不住,只好站起来,头碰到风铃上,接着是一阵叮咚的响声。它是意外地加入这场“纠缠”当中,凭着自己的个性,依然清脆悦耳,绝没有加入哪一个阵营中。 我在复杂的音乐背景下,向缙云山望去,那里一定安静,不会有小号声响起。雨雾散去,视野变得开阔,一只鸟儿向缙云山飞去,很快成为一个黑点,最后看不到了。 小号突然停住,只有王二妮的歌声,我把歌曲关掉,半个多小时的音乐大战,弄得精神疲惫。我拂动风铃,清纯的铃声随着风声远去。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