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草之余 何频 最近读到中华书局新出版的《》，系“吴藕汀作品集”之一种。吴氏是一位在野的文人画家，确切地说，乃当代的隐士和遗民。自然他的前提是一个具有相对独立精神的文人，否则社会或许可以称其为“流民”。正因为他是一个文人，“百无一用是书生”之传统的文人，作为小品画家的他，野逸的情趣和笔墨方构成了他身后被大家谈论且青睐的资本。诚然，既为文人，古儒以一事不知为耻，吴藕汀自己以及这几年大力鼓吹与介绍他的人，除了画家的名号外，还有词人与目录学家等等称谓加封。最早我是在《万象》上面吧，间或也有画家圈内流布并不算广的印刷品中，看到这位“海外东坡”老人出世，读到他的小品画和谈艺录，觉得自有不凡的人格气象在。直到披阅过这册《药窗杂谈》，才似乎感到初步有了论衡的尺度。 这么说我是想到了石壶陈子庄。他的小品山水和花鸟画，在当代确实是达到了雅俗共赏的地位与水准，这不用我多言。我想对比的是那本言简意赅的《石壶论画语要》，和吴氏的《药窗杂谈》一并欣赏，发现陈子庄谈艺，问题更集中，语气更简短，话锋更犀利。这么一来，不言而喻，说明了石壶的世界观和艺术观更加坚定而明晰。这是二位高人在没有约定的前提下独自论道，一个在西蜀大山里，一个在东南太湖边，而时间背景相同，都是在风雨凄迷的“文革”年间。有趣的是他们都谈论吴昌硕、黄宾虹和齐白石，却一人钦赞吴缶老，一人则对吴不以为然。按说，吴藕汀所在的湖州和嘉兴，正是吴昌硕发起并游艺之地，而后吴却偏偏贬前吴，又大敬齐白石。倒是对岭南关山月的画，特别是关的拿手好戏梅花，不约而同，又都大不敬。由是又念及先贤郦道元自序《水经注》有感而发：“独学无闻，古人伤其孤陋；捐丧辞书，达士嗟其面墙。默室求深，闭舟问远，故亦难矣。” 在野之人的无拘束的谈艺录，最可观的就是其曰旦人物放言无忌。那观点本色又本真，可爱又大可钦佩；是镜子在放大别人的同时，反之也照出了自己。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