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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梦:一半文人气,一半孩子气——复眼看郁葱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新文论 张学梦 参加讨论


    
    郁葱(1956——)当代诗人,河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诗歌学会理事,《诗选刊》杂志社原主编。其作品《郁葱抒情诗》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
    事实上,我无法完整勾勒出郁葱的肖像。当我拼接那些自以为清晰的线条色块和碎片化印象时,我惊愕的发现:那居然是一幅立体主义图画。
    我的第一个所谓短篇小说是铁凝签发的,事后我问:写得怎么样?当时已是著名作家但稚气未消的铁凝,斩钉截铁的回答:末流。我的第一个所谓中篇小说是郁葱签发的。当时他在《长城》做编辑,他容忍了我的拙劣,弄得我有点飘飘然。但随后的写小说尝试,却以气馁告终,这验证了铁凝当初给我的定论。我想郁葱对我的宽容只有两种可能:不是他居心叵测要看我的笑话,就是他也像我一样是个外行外道。但不论哪种情况,我们从此相知。
    郁葱是个本色诗人,不是角色诗人,更与扮演诗人“角色”不沾边。他不造作,他的每个神经元都天生汪着诗意。这种人不用每天去“寻找诗歌”,他的诗歌源泉在内部和内心。他把他的诗意投向哪些事物,那些事物就会浸染上诗意。因此郁葱注定是个终身诗人,只要生命涌动,诗歌就涌动。所以题目中的“一半”没有数字意义,只是为了一种印象的表达。
    这种诗人不论其智商有多么高,他的情商总会高过他的智商。再一点,这种诗人无论多么理智,他依然会过着情绪化的生活。
    然而让人难以捉摸的是,他的情绪波动从不惊涛骇浪,他的情绪转换,从不陡峭突然。而是正如他的数万行诗句:不燃烧,但发光发热;不激烈,但暗含力度;不洋溢,但饱满殷实。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即使他那最为赤裸的哲思也都浸润着情绪,饱和着情绪,并笼罩在情绪中……我想,如果缪斯决定授勋颁奖的话,其名单中,一定会有郁葱这个名字。
    我曾是已经变身为《诗选刊》的原《诗神》诗刊的最积极的投稿人,那时,我与时任《诗神》主编的郁葱联系很多。诗歌是他的宗教,他对诗歌的虔诚与执着令我感动。在《诗神》决定改为《诗选刊》的那个不眠之夜,他曾很长很长地向我倾述他激烈的思想斗争和极度纠葛……应该说,缪斯以及中国的几代诗人是会记住他的:他的坚韧避免了中国诗坛一艘“泰坦尼克号”的沉没。
    郁葱是不会拒绝这一“恭维”的。《诗选刊》存活下来了,并度过了艰难的成长期。在郁葱和他的团队的努力下,《诗选刊》日愈茁壮、蓬勃、隆起,在当代诗坛具存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力,成为中国诗歌的制高点,成为诸多新诗人的起航之地。坦率地说,在一个经济状况并不好的纯文学期刊一干就是30多年,实在是一个奇迹。据我所知,这期间有几次他可以使自己世俗生活更好的机会,但没有见到他那样做。这些年,听他说过艰难,没有听他说过后悔。郁葱有自己的定力、高崇、担当和博爱。
    正是在郁葱这一精神维度的极限,解释了在郁葱诗歌意象系统中为什么经常飞翔着鸽子。显然不是诺亚方舟放出的那只鸽子,而似乎是毕加索的那只鸽子。郁葱反复吟咏着和平、正义、晴空、爱……他娓娓地告诉人们“好好生活,好好爱”,在当今诗坛确立个体主义,回归自我和后现代主义的语境中,这是何等可贵的悲悯壮阔的情怀。然而,郁葱不单调。他的心灵像把七弦琴,甚至竖琴。他用单纯的声音唱着复杂的歌,他用复杂的声音唱着单纯的歌。而且他理性鲜明,像他早期的诗作“生存者的背影”和之后的“后三十年”系列组诗,笛卡尔式的二元。惠特曼式的铺排。寻找唯一解和多解。调合着矛盾与冲突。在否定意识器皿里培养着理想主义苗木。他介入又超脱,在接纳与排斥间徘徊……他复杂、混杂,静洁,充满悖论和交集,模糊、歧义、非逻辑,碎片化存在……这是一个复杂的心灵,但他绝不浑浊。
    他身上绝少芜杂,不事张扬,你看不到他对自己的炫耀和无缘由的自信。比如他获得了“鲁迅文学奖”时,我情不自禁地在电话中夸了他几句,他腼腆地说:“那就是机缘。学梦,可不要赞美平庸啊。”单纯干净的像个孩子。比如他的直率和与生俱来的忧患意识,举个例子:他总会去说一些别人可能回避的得罪人的话,我对他说:“不能不说吗?”他回答:“我不说谁说?谁也不说可怎么办?”他性格刚硬,他说:“我想做的事情不一定都能做到,但我不想做的事,我一定不做。”
    郁葱的生活智慧过滤了他的人生体验和诗歌美学。因此,他的诗思清澄洁净。其实,他说什么话,你就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比如他说:“好的诗人应该是理想主义者”;“放大自己内心的美好”;“沉潜、低调、不张扬”;“写诗要张扬,做人要克制,编诗要包容”; “深邃的思考,松弛的表达”;“接近诗,远离诗坛。”等等。郁葱不是非,不复杂,不浮华。他的大脑沟回就像个污水处理厂,当下意识潜意识的浊流涌入时,他的独特思维,会本能地把它们解析提炼。因此浮上意识层面的意绪、情感、思想、语言与诗歌,已经由原油变成品油了。他有这种迅速自洁的意识和能力。在我的记忆里,郁葱不近烟酒,极少应酬,与人交往选择性很强。他自己表白:“我总在寻找一种至善至美,并宁愿相信这种至善和至美是一种现实存在,这种固执和天真拯救了我也折磨着我,然而别无选择,这是命运。”
    无法模仿学习,这绝不是练习的结果。只能羡慕或嫉妒。他的诗和人都不晦涩。
    阅读郁葱的诗,就像横着踏过疏朗的麦田。清明过后的,已经返青的,刚刚开始蓬勃的、清爽的、新奇的……那种北方的麦田。平坦而开阔,没有什么奇迹,那唯一的奇谲,就是偶尔爬过的甲虫窜过的田鼠……但,不经意的,不显露的携带着一个智者和理想主义者的善意讯息。
    他长于叙述。他叙述的不是外界物象,而是以经过高度处理的外界物象为载体,叙述纯个体的心灵事物。特别是心灵事物中观念和准观念性的东西。像“那时你老了”、“和平”、“河北”那类的作品,是郁葱式形而上的典型叙述。
    他从容不迫。娓娓道来。洋洋洒洒。忽而演绎逻辑,忽而空穴来风。忽而鲜明的具象色彩,忽而飘渺的抽象概念……
    表面上清纯宁静,内在里动荡不安;他的诗歌,表现主义意味浓重……郁葱创造了自己独特的语境;他有洁癖:诗句中找不到丑陋肮脏的东西;他一生求变,你必须用很多概念才能指出他诗歌的精神内核;他的诗歌外延,没有明确边界,是延伸着的……
    经营管理这样一个充满应力张力的灵魂一定很难的,但郁葱保持着他人格的完美和统一。我们会在他那些自白式的“关于我”、“我的身体”、“骨骼”、“我身上应该有多少血液”等诗句中找到其中的秘密。那是他信奉的对人与物的善、爱和宽容。诗人驻足的这一道德高度决定了他诗歌的平和基调。理性主义和思辨性。
    善、爱、宽容、还有智慧,平衡了所有矛盾、差别、对立、冲突。超越了两歧性的黑白思维。传统与前卫。激进与保守。坚执与颠覆。从而,使他诗歌中的意义给定,价值判断,审美取向,自我观照,道义立场,人文关怀,社会理想,艺术概念,诗歌精神……避免了倾斜,离开了极端化的两边,自然呈现出中和协调的祥瑞气象。
    我曾对他说,我总感觉他的诗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忧郁。不是叶赛宁式的,不是波德莱尔式的,不是叔本华式的……
    他承认:也许有吧。
    但我否定了自己的感觉。
    郁葱诗歌弥漫着的淡淡忧郁其实一种惆怅,他为一切事物惆怅,这种惆怅似乎来自他对诗意人生的深度贪恋和热爱,似乎来自他对庸常世俗生活的沉溺与透视,似乎来自他对自我存在的奇妙,美的虚无,个体的卑微与无奈……这类理性问题的吊诡的领悟,似乎来自他的爱、善、情怀、慈悲、智慧,这种惆怅似乎仅仅来自他纯正的诗人精神气质。这是性格,也是命运。
    他要继续宣示自己对人类的爱和祝福吗?他要继续建造自己的精神花园吗?他要继续用自己的温馨诗句抚慰人们的心灵吗?他要继续为世界编制梦想吗?他要继续放飞鸽子吗?都有可能。
    即使如此,当有记者问道:“您认为您是当今最优秀的诗人吗?”郁葱回答:“不是,肯定不是。我只认为我是一个虔诚的、认真面对诗歌的人。我有许多平庸,平庸会制约我。一个‘最优秀’的作家和诗人,几乎在所有方面都应该是经典的,我做不到,但我在尽力接近完美。而且,我的文字会为我回答这个问题,这与‘自信’是两码事。但我也‘自恋’一下:我应该算是一个好的编辑,在这一点上,我倒有几分自信。”
    我一直把郁葱这个人与诗人郁葱及郁葱诗歌混为一谈。作为本色诗人,他就是这样子的。三者浑然一体,三者三位一体。他似乎完全被诗歌异化了。他似乎完全被诗歌沤透了。
    别以为,我在取悦朋友的耳朵。不是的。作为诗人,郁葱原本很优秀很特别。其实,我没有能力赞美他。他的形而上世界和诗意情思要远比我武断描述的丰饶和斑斓。但愿我给他勾画的肖像,真的像野兽派绘画那样色彩鲜亮,也像立体主义绘画那样,通过这些印象的碎片,拼贴出了郁葱的另类诗人形象。
    我真的希望,郁葱会因我的有限赞美和渲染而高兴。
    朋友高兴,我当然高兴。 
    (图片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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